下山
手臂上的纹路变得更深了,梦里一片混乱,惊醒的一瞬间还记得隐约记得梦境的内容,却在醒来喘了几口气后将那梦境连同喘气给呼了出去,此刻是一点内容都记不起来,只感到心悸,她回想了一阵实在回想不起来便作罢。
团栾自从那日后没有再出来过,许是累了,屈曲偶尔会自顾自的出现又自顾自的消失,全然不管周萏还想多说几句。
修炼回来的庄姜和黄钟看到桌上的通体乌黑的书,随手翻看了几页,性质缺缺的又随手放回桌上,只有丝路回来了看见那本书时,将它拿去放在周萏屋里的桌上。
不周山外无数的人因这本书籍而疯狂,而在不周山,它就是一本再寻常不过的书,看了几页就被随意放在桌上。
周萏有时和丝路出去半日后才回来,也不知是去做什么,有时回来看着心情很好,有时回来能看出心情欠佳,时间就这样在日升月落中一日日过去。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萏手臂上的环多了几道,那天她非要自己爬树,说是想吃那颗长在最高处的醋崟果,不过是挥挥手便能让它落下的事,周萏偏不让别人帮忙,撸起袖子就要爬树,这才让庄姜看见了手臂上的环状物。
“阿萏,你这手臂怎的又多了几道?”
周萏在用尽全身力气爬树,不知她是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没有回答,总之那天以周萏吃到了树上最顶端的那颗醋崟果但爬下来的时候一个不稳,身体着地,但手里还紧紧握住醋崟果,没让果子掉了。
月逐渐隐藏在愈发变亮的天空里,太阳还未升起,天还朦胧时,桌上的魂灯微光阵阵,周萏被梦魇住,手臂的怨气像是在挣脱什么外在的束缚,拼了命地往外钻,她发出困兽般地声音,将其他几人惊醒,所有人下一秒出现在她屋外。
“阿萏?”
见她没有应答,庄姜破门而入,周萏躺在床上,周身被怨气环绕,他们只是靠近那怨气便变得张牙舞爪,还没靠近就已经感受到那股阴凉。
“阿萏!醒醒!”
丝路用剑劈开上方的怨气,庄姜的皎月环立刻跟着撑住,但那怨气出自周萏身上,刚劈开又很快的从她手臂溢出。
“周萏!”
此时周萏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梦魇困住,但是这梦境着实奇怪,既是用她的眼睛在看这梦境,但她却清楚地知道此时在梦中的不是自己,就像是她看话本似的,像个旁观者似的看着。
梦里的内容一片混乱,甚至很多时候没有一个准确的内容,只是不停地闪过一些场景,或者一两句莫名的话,手臂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手臂像是被寒冰环绕,随着时间过去那寒气仿佛化作银针直扎向她的骨头。
最终画面止步于一张陌生男人的脸,那张脸平凡得丢到人群中一下子都没办法轻易找到,但偏偏那样一张脸让周萏感受到心中不甘和悲伤。她想张口问对方是谁,但作为一个旁观者她没有选择权,她能做的只是看着,结果便是画面像陈年的画卷,逐渐褪色,而她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怨气像是猴子似的,知道老虎回来立刻就窜回了周萏的手臂里。
一群人看得周萏更是莫名其妙。
“怎么了?”
······
周萏安慰大家说她没什么事,可能就是多梦,但是很显然不是做梦两个字能解释的,最终其他人都回去后,庄姜留了下来,说是很久没有和师妹一起睡觉了,想着不如今日就在师妹这睡一觉吧。
庄姜似乎很快进入了沉睡,丝毫不担心那怨气会不会趁她睡着时溢出,反倒是周萏,她心里害怕自己睡着后怨气不受控制,师姐就在身旁。
月逐渐隐藏在日光中,天微微亮时,周萏在想,要不起来去后山走走,这般躺着困又不敢睡,实在是有些折磨,就在她蹑手蹑脚地准备从床上爬起时,庄姜睁开了眼睛。
“阿萏。”
吓得周萏一顿,以为自己吵醒了师姐。
“我吵醒你了?”
庄姜摇摇头,表示不是,她伸出手去握住周萏的手,说道:“通鬼之道崎岖,阿萏,我担心你再走下去就回不了头了。”
她坐回床上,另一只手覆在庄姜的手上,说道:“师姐不必忧心,我会解决的。”
但那日之后,夜里总会有人静悄悄地走到周萏的门外,竖起耳朵听屋内的声音,若是再出现上次一样的情况,就破门而入,但这几日相当平静,门外的人便又悄悄地打道回府。
当周萏选择鬼修时就知道这条鲜少人的道路并不好走,但不知道竟会来得这般快,怨气竟然已经会趁着宿主非清醒状态的时候逃脱,这意味着周萏对它们的控制变弱了。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她思索这些天来奇怪的地方,怨气溢出必然与她召来的魂魄脱不了干系,在梦中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旁观者,但是为什么却是用她的视角在看那个男子,她透过谁的眼睛在看?
当她把最近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