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将他藏匿于宋府,想着找个办法带他出城。
“几日后会有一车布匹运送出城,到时你躲进布匹里,应当不会被察觉。”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是朋友,自然要帮你。”
“即便我是坏人?”
“你是吗?”
“······不是。”
这本来是个不会出错的计划,但还未开始实施,不知何时坊间在流传宋府的二公子窝藏罪人,一开始宋府并不在意这小道谣言,但是当街头巷尾的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时,宋府的大公子不得不向自己的弟弟问清楚。
宋诚没有说实话,他将那少年藏匿在柴房中,除了他,没人知道那里面还有个大活人。他向来不说谎,宋大公子自然不再怀疑,将那谣言当作空穴来风,不甚在意了,偏偏这一次宋诚说谎了。
当官府搜查,宋大公子一派坦荡,直至真的在宋府搜出个人来,从搜查到在柴房中找出个人来不过短短片刻,宋大公子已猜到其中的不对,他笃定地说那人定是自己偷藏于宋府中,但宋诚还是连同那人一起被带走了。
他只知他这好友是劫富济贫的大侠,却不知道,原来他还杀了人。
关押期间,这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还担心那连累了他的那少年人。
他被宋家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天真得看不清真相,他从来没有深想过,将那少年人藏于柴房中这件事只有他二人知晓,那流言从何而起,官府又是怎么精确地直奔柴房将他找出来。
期间宋府忙上忙下,只为将宋诚保住,但在对家的推波助澜下,宋大公子没能救下自己唯一的弟弟。
宋诚上法场的前一晚,听见了狱卒慌忙的脚步声,偶听见一两句的叫喊声,好像是有人劫狱,但都和他无关了,他只是想不通是哪里出错了,他感到害怕,感到冤枉,感到委屈。
在法场上,只有宋诚被押了上去,此刻他的大脑才突然想通,原来昨天那场骚动与他有关,跑掉的人是他,随即他抬起头,最先看到的是大哥的脸皱成一团,手捂住脸,他不觉泪流满面。
他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最后,身影藏匿在人群中,他想看得更清楚些,但是那人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在铁刃落下前,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他说:“我只是想······”他没有说完那句话,铁刃冷酷挥向他,随即一黑,周萏最大的感受就是冷,像从温暖的春天步入寒冬,从丝丝的寒意变成严酷的寒冬,她感觉人都快被冻僵了。
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黏腻感,她感觉自己喘不上气,画面从彩色变成了黑白,能看到的画面很小,就像是手指戳破了纸窗,眼睛透过那小小的洞去看。
还是那少年人,只不过此时他一改之前的模样,此刻他看上去冷酷异常,与他说话的人是谁?周萏听不真切,只是看见那人递给他一个木质盒子,那盒子里满满的金银珠宝,她通过嘴形辨别出那人在说:做得好。其余的她看不太出来。
画面一转,那是宋大少爷,他面容枯槁,宋府更是灰暗,她又看见了刚才那人,那人神采奕奕地跨过宋府大门,宋大少爷看见他的一瞬间,双目怒视,冲过去便挥了拳,那人被打了一拳,却还是在笑,他拿出一颗珠子,是夜明珠,正是宋诚送给少年人的那颗。
他手翻过来,手指一松,珠子掉落在地滚远了。
翻江倒海的恨在翻涌,情绪直接传递给了周萏,但是那窒息感折磨得她动弹不得,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到宋大公子那张充满怒气的脸,她感觉心像是被放进白醋罐子里,酸涩得不行,她听见了团栾的声音。
“大哥······”
但画面却逐渐模糊,沉重感更甚,就像是被一座大宅子给压在身上一般,她想要推开,想要呼吸,但是那挥之不去的窒息感钻进她的耳朵,钻进她的嘴巴,每一秒似乎被无限拉长。
“阿萏!”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丝路的声音。
“醒醒!”
她突然周身一轻,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所有怨气迅速回笼,但以周萏为中心,像是一幅画从中间开始褪色,周萏周围的花草树木化成齑粉,硬生生地在茂密的林中开辟出一块荒地来。
她先看到的是神情紧张的丝路,刚才的难受突然就排解出去了,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丝路,这下反倒把丝路吓得愣住了,耳尖红得要滴血。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回抱的时候,周萏松手了。
“最后你说,你只是想,你原本想说的什么?”
他的眼珠子红得像朱砂,怨气在他的魂魄里沸腾,就像烧开的水中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冲出水面。
周萏立刻施法将那外溢的怨气引入自己体内,情急之下她来不及细想这会产生什么样子的后果,手比想法快,当感受到痛觉的一瞬间,她又感受到了到宋诚的怨恨。
好几次痛得她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