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

唰！血肉飞溅。

“老……大？”身后的老五捂着断臂，下身被七八只手抓着拖入地下，愣愣看向黑袍男人，嘴唇不可置信地蠕动，“为什么……？”

定是那怪物在装成六弟蛊惑我！血液以快到异常的速度流动，深入骨髓的战栗自脊椎直冲天灵盖，黑袍男人咬紧牙关，压根不管身后的哀嚎，厉声道：“都快跑！跟紧我！”

他再次迈动僵直的步伐，然而……为什么……天地在转动？

不，不对，是地下有东西在上来！

他身子踉跄着，瞪大眼睛，惊愕地低头去看，只见无数惨白的手在挥动，地面在鼓起，鼓出一个大包，那包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倏地破开，数以百计的腐烂尸身、骷髅骨架霎时破土而出！

那是……什么……

腥臭泛红的泥土被掀起，溅到他脸上，然而男人浑然不觉，恍若一个被牵了丝线的木偶，只怔怔看着那些会走动的尸体簇拥到他身边，一根根冰冷僵硬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流淌着血液的脖颈。

他应该逃的。

但他只是圆睁着眼，看最后一只骷髅自尸坑中爬出来，骸骨间还挂着丝缕腐肉，再往上，是以难以想象的方式镶嵌在骷髅眼眶中的，那熟悉的狭长水光眸，眼眸下色泽鲜艳的红唇。

血管被撕裂，筋膜鼓动，血液涌出。

那模样奇诡的骷髅摇摇晃晃到他面前，其余尸体自行避退，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视网膜中最后残留的，是那一张一合的红唇。

明明没有发音器官，他却听到来自红唇间的声音：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