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月娘
的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前只觉得腹中一片暖暖的,似乎是酒灵安生下来了。
待到方六梨睡下了,妖阁的某一方封印缓缓地掀开了一道口子,有一股绿色的烟雾从妖架里吹出来,落在方六梨身侧,成了一个黑发的男人。
海蚀来的比方六梨稍晚一些,故以他没瞧见方六梨,只瞧见了院里喝的烂醉如泥正躺在地上铜精和趴在树上的丁昭明。
海蚀是来送信的,只是他进了院子就发现方六梨并不在。海蚀带着一点傲慢环视了一圈,抱着胳膊不屑道:“定界阁竟允许白日喝酒?”
海蚀叫了几声铜精,铜精爬起来,睁了几次眼睛都没有看清海蚀。海蚀又跑过去想叫醒丁昭明,发现丁昭明醉的只能哼哼了。海蚀有些气恼的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忽见主屋的门半掩着,海蚀想起来铜精常提起的妖阁,似乎就藏在方六梨主屋之内。
半掩的门洞里面黑觑觑的,从外面看过去,只能见到一截枣红色的木架子。
海蚀心道:“当日羊耳前辈多次与主子提起过飞天女的秘密,主子也多次探究过,总是无功而返,今日倒是个好时机。”
海蚀自知这样不合礼数,然妖阁的秘密,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吸引着他,他不自觉的就抬脚往里走去。
门就在眼前,海蚀咽了一口唾沫,抬起手来,正要推门——
斜地里一股子寒气朝他袭来,一阵尖锐的寒光化作刀锋朝他的胳膊砍了过来,海蚀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同时跃出一丈之地,直面偷袭者。
“为何偷袭我——昭爷?”
丁昭明,不,或者说是煞气控制下的丁昭明,正恶狠狠地盯着海蚀,海蚀觉得蹊跷,丁昭明何时炼的这邪门功夫?海蚀有些害怕,他直觉这个丁昭明有异,扑棱着胳膊化作子规鸟就要跑。
一只铁钳一般的手快速的抓住了海蚀,丁昭明步履沉重地一步步走向石桌,一手将海蚀摁在桌上,一手狠狠地砸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闪过,一条红色舞带伸到桌上将海蚀抢走,方六梨一个箭步冲到丁昭明面前,将符贴在他脸上。
方六梨将丁昭明搬回内室,才在院子里画上阵法,将海蚀放在里面,自己端出了一壶茶边喝边等,不多会,海蚀便醒了。
“方、方前辈,昭爷他……”
“丁昭明煞气入体了,我已经将他控制住了。”比起中午跟主子说话说的不开心不告而别,现在的方六梨似乎早就已经忘了这些事,她坐在石凳上,海蚀精确地感知出,她身上的气息变的纯净了,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怎么会有人气息能纯净到这般程度呢?就连主子,天赋异禀法术自小大成,身上也因常年身居高位而有一股强烈的威压感。方六梨没有,方六梨身上的气息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甚至没有欲望。
海蚀这才松了一口气,方六梨见他面色平和了,才慢悠悠地将茶杯放下,笑道:“丁公子体内的煞气一直控制的极好,海蚀妖君,你今日做什么了,逼得他煞气反噬了?”
海蚀对上了方六梨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心底一突,眼见她要捏诀了,海蚀这才心道不好,方才被她身上的气息骗过了,以为她是温和无害的,怎忘了在定界阁被她骗的团团转的时候了?海蚀吞吞吐吐道:“是我猪油蒙了心,急着给主子送信,以为方前辈在主屋睡着了,便冒然想要进主屋。”
方六梨看了他半晌,海蚀额尖上的汗都出来了,谁知方六梨闻他此话,竟像是放心了似的,笑道:“原是如此,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海蚀不解,问道:“方前辈以为晚辈是做了什么?”
方六梨面色冷了一瞬,她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盏,用眼神斜睨着丁昭明,目光如刀,似乎是想要抹了他的脖子,她道:“我当你要杀了丁昭明。”
海蚀一惊,见到方六梨方才的神情,不觉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方六梨明显是动了杀心。若非他方才说了实话,方六梨或许会杀了他?
察觉到自己方才在生死关头上走了一遭,海蚀后背上冷汗津津的,只恨自己自作聪明非要去主屋瞧瞧,定界阁这个地方,一向是被人畏惧的,他怎么能忘了?
海蚀干笑道:“哪能啊,昭爷是狐王之子,晚辈晚辈只是一介小妖……”
方六梨粲然一笑,道:“是我想歪了。赤尧妖君有什么话让你与我说?”
海蚀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忙道:“巡逻将打探到,昨日夜里,亥时左右,酒馆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中的老叟起夜,在院子里听到过脚步声,他曾趴在门上去瞧,瞧见一貌美妇人背着药箱从他门前经过,往街尾方向去了。”
方六梨听闻此消息,起身道:“可曾找到那女子。”
海蚀有些不自在道:“找是找到了,可——”
“怎么了?”
“老叟说他认识那貌美女子,是他们镇上之人,此人是名妖医,牡丹妖,是、是李兄之妻,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