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生的脸，一个陌生的身份。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周围，望向第一排的位置，一个漆黑的头顶，穿着红色卫衣，垂着头正在读着书，是高中时的我。

如果高中时的我在这里，那他或许也在这里。

我转了转头，就在前面几排，他坐在那里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

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书一页没翻。

分开半年，骤然遇见，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站在后门的老班看着痴傻的我，走到后面就给了我一下。

我摸了摸头，害怕的看了眼班主任老李头，低下头。

看着上面崭新的书，心绪复杂。

下课铃打铃，老李头拿着座位表出现在班级里。

我抬头找着自己的位置，中间第四排，左边胡泽宁，右边季良，季良上面是高中时的自己。

季良？我神色复杂的看着前面闹腾腾的人。

坐在新的位置上，我沉默的收拾着书，即使这样书还是乱糟糟的，我看着斜上方的自己，也是整理的乱糟糟，原来这么多年了，自己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呀，我轻笑着。

“我叫季良，你们呢？”旁边的男生爽朗的说着。

我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毛刺刺的头发，浓密的睫毛，以及鼻尖的小痣，我想起自己经常亲吻它，以及微笑着的唇，许久未见，原来这时候的他也还是这样，都没有变。

季良疑惑的看着面前不说话的女生，女生五官平平，只有一双眼睛潋滟，瞳仁很黑，看着自己露出几丝怀念。

“我们之前见过吗？”季良小心翼翼地开口。

问完这句话，季良就看见，女生垂下眼，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又变回之前那个沉默内敛，寡言少语的人。

“没有。”

一旁的胡泽宁听见了季良的问话，仰起头，鸡贼的开口：“我叫胡泽宁，可以叫我胡大哥，有大哥的身躯在，保你不受欺负。”

季良在一旁哈哈大笑。

“头一次见，自己调侃自己的，好的，我的胡小弟。”

我低着头，抿着嘴。

“她叫林素，话少。”胡泽宁指了指我，对着季良说。

“欸，林素？你是不是叫林光？”季良趴在桌子上拍了拍前面女生的肩膀。

前面女生回过头，内敛的笑着，扫了一眼我们，对着季良说：“嗯”。说完，就转过身。

季良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我看着季良，原来这个时候你就已经看见我了吗？

胡泽宁看了看季良又看了看林光没有说话。

分班后的第一天平静的度过了。

晚上，下课铃打响后，我背着包，跟在林光身后。

走在熟悉的路上，穿过一条漫长黝黑的小巷，没有路灯的小区，林光走进小区里。

我抬头看着漆黑的楼房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后，抬脚走了。

从书包里拿出向老师询问的地址，在完全另外的一个地方。

到达小区楼下，我抬脚朝里面走去，漂亮的路灯照着前面的路，不远处一个小卖部。

蹲在路灯的阴暗处，手里的烟明明灭灭。

看着繁星点缀的夜空，一种无力感袭来。

为什么要让我回到高中，是想让我改变结局吗？这一切都是我熟悉的，却不是我。

我烦躁的看着手里燃尽的烟。

黑暗里响起脚步声，我低着头不动，等着人走过去。

“林素？”不确定的男人声音响起。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还是低着头，沉默的看着手里已经燃到烟屁股的烟。

男人没有等到我的回答，摇了摇头，打开了前面小独栋的大门，走进，关上门。

我揉了揉蹲得僵硬的腿，朝着小独栋的对面走去，打开了对面的门。

空旷漆黑的房子，没有一个人，借着外面路灯的微弱灯光，我环顾着，一张皮沙发，一个大电视，左边书房，右边大卧室，和转弯上楼的台阶。

一张三个人的合照挂着在客厅，站在合照下，看着三个人幸福的笑容，凝视许久。

我抬脚走上楼，笃定自己的卧室在楼上。

上楼就是露天阳台，楼梯的尽头放着玻璃缸装的山鱼，在五色灯管下黑色的山鱼成群的游动，我从玻璃钢下面拿出鱼食，慢慢的捻，鱼儿似乎吃惯了，也不怕人，细小微弱的觅着食。

安静平凡的脸在五色灯光下，显得诡异般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