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凌悠恭喜你啊，考核过了！”张林还未走近许凌悠办公室，他的声音先至，许凌悠闻声抬头找了半天，他人才从走廊拐过来。

张林把公示单递到许凌悠桌上，眼角挂着笑，嘴上却贫：“悠悠姐啊，以后就是许副总了，还请多多关照小人啊——”张林故意拖长尾音。

许凌悠笑笑：“你就别打趣我了。”

沈溪拉着江黎在公告栏看到许凌悠升副总的消息，赶紧往办公室跑去祝贺，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了这番话。

沈溪又拽着江黎往回跑，江黎被搞了个摸不着头脑问她怎么了，沈溪八卦精上身，把早就想说的话倒了出来：“诶，你说，林哥老是叫师姐凌悠，还有刚才他俩说说笑笑，他们两个不会······”

江黎拍她脑袋，笑盈盈的，道：“你写代码写傻了啊，他们俩是同一批进公司的，总不能叫她悠姐吧。”

沈溪剑走偏锋，道：“我不知道的你都知道，江黎你还说你不八卦！”

张林隔着玻璃瞧见了沈溪拉着江黎蹭耳朵，这俩姑娘，连摸鱼都是大大方方的。

许凌悠随着张林的目光瞧过去，笑笑说随她们。

张林也是特别顺着许凌悠，附她的话：“好——听我们许副总的。”笑呵呵回了自己办公室。

夏天的风不知何时尽的，又一年九月金秋。项目几近尾声，许凌悠这个月忙起来。

虽然许凌悠升的是副总，但大家都唤她一声许总，不过同事间大多还是叫悠姐——林晨铎叫她许总。

那晚饭局，张林和刘露都在他身侧口若悬河，只她一人坐在旁边，认真吃菜，但是瞧她那架势，也没吃几口进去。不免显得她突兀了些。

那晚和许凌悠两人坐在餐厅，林晨铎也想过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被气氛噎了回去。

近一个月的合作里，他开始频频关注许凌悠，她很少发言，但事又做得仔细。他发现许凌悠这个人清净得很，见谁都是频频微笑，说话轻声细语的，清冷气质，可称作夏日里难有的凉风。

最后一次会议，林晨铎惯性地往许凌悠那个方向瞧。她今天怎么神色不对，眉间老是有几道皱痕，一整场会议都没散，不免增多了林晨铎瞧她的次数。

会议散场，她没有随刘露一行人送林晨铎团队离开，而是回了自己办公室。

待林晨铎等电梯时，按耐不住地往许凌悠办公室瞧瞧，见张林端着水杯赶进去，林晨铎才被电梯声催走。

张林进去时，许凌悠在办公椅上缩成一团，他单腿直接放地上，凑过脸去询问许凌悠：“怎么了，会上我就见你不对劲。”

许凌悠声音颤抖，憋出两个字：“胃疼。”音量小到难以听清，但张林一猜就知道她是老毛病犯了。

张林把水递到许凌悠手上，哄小孩似的叫她喝一口，又问她想吃东西吗，许凌悠摇摇头说不。

许凌悠忙到十月中旬，胃病复发有半个多月了，半月前张林就知道，但她一直没说，张林以为并无大碍了，哪想到她撑到项目结束，反而更加严重。

张林撩起许凌悠散乱的头发，轻声询问道：“要不晚上聚餐你不去了，我送你回去。”

许凌悠直起背说不行，这种场合应该去。

张林又问她有药没，她才说抽屉里有药。张林起身去拿，这些药像是新开的，可一看票据，半月前的，只吃了两次，可上面分明嘱咐一天三次，按这个剂量，按理说应该开第二次了。

张林一看就知道许凌悠不仅没好好吃饭，药也没按时吃。

这次项目完美收官，两家公司决定一起开庆功宴。

许凌悠和张林一块儿去的，这次定的是营地烤肉，比餐厅里死板的大圆桌更有气氛。许凌悠看上去好了许多，跟大家活跃起来。

两三杯酒过后，气氛带起来了，许凌悠也端起酒杯，前来敬她的人不少，她一杯接一杯入喉。

张林在一边看着，待人少了，给她出主意叫她去旁边躲躲。

许凌悠哪干得出这种事。不过一切都那么合适，大家都知道许凌悠的习惯，一般喝过半场，就不会再喝了。

后半场也没人来敬酒了，许凌悠自己坐在一边，倒也不是听张林的话，只是累了。

本以为不会到场的林晨铎姗姗来迟，天色过暗，他一袭黑色西装站在夜幕里，起初没人瞧见他。

他巡视一番，想给自己找个落脚处，一眼便瞧见了独自坐在一旁的许凌悠。

也不怪昏黄的灯光映得她格外娇艳——她喝酒上脸。

林晨铎径直走到许凌悠身边。

她被来人一惊，林晨铎沁沁叫她许总，她回仰着头，虽然没醉，但也有点晕晕沉沉。

见林晨铎来了，她心里暗自高兴，招呼他坐下。

张林眼尖瞧见了林晨铎，邀他喝上几杯，林晨铎以开车为由婉拒，张林也不好硬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