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遇对了人
且不说邹婕张济狼狈相聚,先说那留在绵水庄院里的尹润悠悠醒来,见身边多了一个小孩。小孩瞪大眼睛看着她,小手抚弄她的衣裳,这不正是自己的孩子何晏吗尹润一骨碌爬起,扯过孩子,仔细辨认起来,心头好像含了一颗还魂丹,又似久旱的土地被洒了一阵甘霖,整个人如早春的枯杨柳枝返青了一样舒展了开来,全身上下的疼痛都消失了。
孩子哭喊了一句:“妈妈!”
尹润赶紧抱住何晏,再也不想放开。
庄外吕布走了,张济走了,袁绍走了------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尹润母子在宋益等人照顾下精神自然好得快,来到庄外,见这绵水庄院经历了大劫难后残破不堪,又想起尹家庄被火烧了,尹家庄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毁了,包括何管家,心中又悲楚起来。
这时走来一女子,慌张匆忙的样子,宋益上前拦住她。那女子见了尹润,双膝跪下,哀告:“夫人,救命!”
尹润问:“何事惊慌?慢慢说来。”
那女子说:“我妹妹要生产,可婴儿就是下不来。妹妹流血不止,在树林那边。”
原来此地所聚之流□□子与流动军人苟合,只为换来米粮活命,女子怀孕后也不知孩子父亲是谁,待到临产时就有连母带子死掉的,也有生了孩子无力抚养扔掉孩子的,也有死了母亲活了孩子众人帮养的,凡此种种,让人不忍述说。
宋益是男子,从无生养孩子的经验,也不知如何接生,尹润身体还很虚弱。众人正在无法可想时,远处传来战马声嘶,曹操率众回来了。
宋益忙上前高喊:“主公回来了!”并接过曹操的马鞭。
曹操问:“此间情况如何?”
宋益说:“一切都好。”
曹操见尹润母子团圆,又一个女子跪在当地,问:“这是为何?”
宋益说:“树林里有女子生孩子,难产。”曹操说:“你过去看看。”宋益说:“我不会接生。”
曹操说:“人命大于天,婴孩出生是好兆头,一起去看看。”曹操招呼身后的几个军士拿了军中的布幔,跟那女子前往。
只见一女子趴在一断树杈上,正做着深蹲,地上绿草上已染了血污,那女子神情痛苦,头发披散,不时发几声无力的干吼。
曹操忙让士兵扯开布幔围住那女子,又吩咐几个士兵去如此这般地做些准备。
一切就绪时,随着那女子的一声叹,一声嘹亮的婴啼冲天而起,震颤着山林,抖落了灰垢,又似黑夜迎来了黎明,所有人的眼前都鲜亮了起来。
曹操走进布幔圈中,挥剑斩断了脐带,一个军士拿了绸布包起婴孩,递在曹操面前。
那孩子还满身血污,胎发粘贴在头上,皮肤紫红又多皱,可却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曹操,非常不屑的样子,又扭动了起来,再次高声啼哭起来。
曹操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就给他取名曹新吧,一切从新开始。”
宋益进来了,报说:“主公,军马整装完备,这孩子怎么办?”
曹操说:“把母子都带上,随军回东郡。”
尹润站在那里,把曹操的举动全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慨叹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阅人无数,可没有一个大人物会把这些无辜的生命放在眼里,而曹操这样一个大人物,居然有着婴孩般的纯真,人性本善的光辉在他的眉宇间,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间,在他粗犷的大笑声中散发了出来,毫不做作,纯属天然,看惯了阿谀奉承,看惯了生死争夺,看多了阴险狡诈的尹润,忽然死灰复燃般地感动不已,一时间热泪盈瞒了眼眶。
他们一行就要收拾所有随军出发时,只见山野草密处伸出一颗颗胆怯的头,她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小心翼翼地向曹操走来,及到近处,向曹操齐齐跪下。
一个胆大点的说:“将军,救救我们,带我们走。”接着,其他女子也纷纷附和。
曹操一愣,尹润说:“将军,她们都是流□□子,无家可归,见将军仁慈,故作此状,并无恶意。”
曹操知道,这中原大地自黄巾造乱开始,连年打战,男子死伤无数,女子也是这样,生活,生产遭受空前破坏,土地荒芜无人耕种,城郭破损无人居住。一切的争夺都是为地,为财,地上无人,有财又有何用,没有生民的土地就像远古洪荒之时,生灵行走期间,孤寂无依。他放眼望望这河南尹之地,好像自己身处远古洪荒之时,又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士兵,个个跟随他,不远千里万里,奔走征战,又想起自己的东郡,原住民死亡十之六七。曹操做了一个空前的决定,他下令训练这些无倚的女子,战时作战,闲时居住东郡,为她们择偶婚配,让她们多生养,充实东郡生民。
曹操一行从绵水庄院出发,拖儿带女,扶老携幼,步行的,骑马的,车行的,怀抱的,浩浩荡荡向东郡进发。
途径尹家庄院时,尹润拉着儿子下了车,站在被烧焦的进庄石碑前,望着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