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之间
未麻的声音,在一片苍茫的纯白里,如同引魂幡上摇晃的铃铛,空灵又苍茫。
“我不想让姐一直背负着别人的梦想而活,也更不像让姐经历痛苦。矛盾了这么久,可到底还是不能看见你成为牺牲品。”
“哪怕那个人可能是我的亲人也罢,我不能原谅她,更无法和她同流合污。”
“对不起,姐。一直欺骗了你这么久。这次,我希望姐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活着,无论姐做了什么事,走上了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一直相信你的。”
一如旧日之人所说:不管你以后做了什么,我都会一直深爱着你。
“虽然我的眼睛对于姐可能没什么用。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姐可以用我的眼睛看透这个世界的真实与虚假。姐太笨了,不能再被骗了。”
“我最喜欢姐了。”
有些雀跃的、温柔的、带着些哭腔的鼻音。
“终于,终于说出来了,可是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呢。”
目之所及,皆是空茫的白色。缥缈的空茫之间,是少女的低语。
宇野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皮肤黝黑的女孩停留在她面前,踮起了脚尖,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白色的光芒自她周身散去,只是吐息间,眼前的女孩便化作了无影的光泡,消失在了视线可及的范围。那吻似乎是一片羽毛,轻柔地落在她支离破碎的心脏,让那跳动的痛意稍稍麻痹。
“未麻!未麻……”
宇野伸出手想去捉住什么,即使她知晓这一切徒劳无功,却依旧是支棱着手,嘶哑了一张口。
“抱歉,宇野。”
有着低沉鼻音的熟悉男声在身侧缥缈地响起。属于少年绵长的尾音缭绕闯进宇野的耳廓,缠上宇野的发尾。
他甚至没有斑驳的身影昙花一现。
心脏下坠似地钝痛。
“为什么要抱歉。”
“不是对不起就是抱歉……为什么……”
明明不过是我荒唐和愚不可及。
“千手扉间,终于解决隐患了,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宇野说着,一如她曾经一次又一次一般愚不可及,歇斯底里。
当然无人应答。回答她的只有意识逐渐清晰后眼眶中针扎似的尖锐疼痛。
她到底还是醒了。
环顾四周,宇野躺在了陌生的和室。那周边陈列的,颇为优雅的小品,无不昭示着,这是宇智波富岳的宅邸。卧室里弥漫着一股安神香熏的气味,宇野挣扎着爬起,才发现自己被移植的眼睛上盖了厚厚的纱布,并且那颗饱满的眼球还安好地安放在她的眼眶,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查克拉的清晰流动。
走出客房,宇智波富岳正坐在小厅的矮桌前,似乎已经恭候已久了。
“富岳先生。”
“坐下吧。”
宇智波富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宇野看了他一眼,换上一副颇为冷然的表情,坐在了矮桌前,面对面审视着这个寡言的黑发男人。
他是个沉稳,温柔,强大,远虑,并且远比太多宇智波族人都能沉得住气的男人。宇野可以在他身上找到和宇智波斑非常接近的感觉,即使他们并不相似。
他或许并不会惹她憎恶,如果他不是此时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的话。
“富岳先生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这只眼睛直接拿走便好,它对我实在没什么益处。”
“医忍说,你没有任何排斥反应。那是未麻的眼睛,我想你应该想珍视它的。”
宇智波富岳说着,看着宇野脸上陡然挂满的嘲讽,脸上没什么表情。
“未麻……现在提她,富岳大人不觉得可笑么。他到底因何而死,富岳先生比我清楚。”
“我的确比你清楚。”
宇智波富岳说着,忽视了宇野那来者不善的庞大查克拉波动,直视着宇野的眸子,目光是平静无波的坚定。
“那日,并非是宇智波放弃了未麻,而是未麻要求我放弃营救的。”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有人觊觎着她的眼睛。”
“你也应该一样深谙政治的残酷和无可奈何。村子的影以及一族之长会平淡地下达送同伴和家人死亡的命令。未麻身为一个宇智波,为了不伤害村子和保护宗族努力地寻找一个平衡。所以,即使是有死无生的任务,她也必须要执行,这是她的信念。”
“对于未麻的牺牲,我感到很抱歉。”
宇智波富岳说着,他直直地望着宇野,眸角出现一丝动容,眉间爬上一丝哀伤的神色,语调也有些颤巍巍地拔高了。
“未麻她,不仅是木叶村的忍者,也是宇智波的一族的忍者。而造成他不得不选择、不得不挣扎的原因,造成这种夹缝生存般局面的原因,你也应深谙。”
“如果未麻的遗志有任何打动你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回到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