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任务

宇野没想到，最后是由她去告知真理英的死讯的。

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英和真理从小一起长大，照顾他们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英和自己是队员，又隶属于同一个家族，富岳先生将这件事交给她也是合情合理。

英到底没有把她的真实回答告知富岳先生。

或许近些年遇到过太多队友被杀死的事情，宇野这次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如今已经不是年轻莽撞的年纪，不太会去因为死亡而过于哀切，只是有种绵延的苦味，缭绕在心上，让舌尖都苦涩的。

冰冷的停尸房里，宇野为真理打开了冰封的柜子，露出了英的睡颜。死后的样貌，和活着时候变得不太像了。明明是同一个人，轮廓看起来却有些不同。他的灵魂已经走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英他走之前最在意的是你，别做傻事。”

宇野看着真理哭，哭着哭着，眼泪就变成了血水。

她没想到，真理真的开眼了。

那双清灰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散发着刺眼的蓝。殷红的血液自眼角流了下来，宇野感觉到有什么力量遏制住了他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身体中的力量仿佛一瞬间被抽走，大脑还一片空白。许久，才回过神来。醒来时，真理已经倒在了地上，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她将真理拖回了医疗所，并且决定照顾她几日。天又下起了雨，是连绵的梅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就是数日，空气中弥漫着憋闷的水汽，廊下青石板的缝隙中的青苔更加肥厚了，不小心踏上去就是滑腻的一片。

真理两天后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向宇野道了谢，顺便将宇野赶出了病房，她想让自己静一静。宇野走出了医疗所，看见宇智波带土手腕上缠绕着她的白色小蛇，一个人蹲在阴暗的无人小巷里打着雨伞等她。

“开眼了，看来连上天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他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笑意的，可宇野却不愿意理会他的笑声。只是走到了他面前，触到他的手腕，收回了自己的蛇。

她没有带伞，便躲进了宇智波带土的雨伞，蹲在地上，箱子里的水洼映照出她的脸，她那只紫红的眼珠如今是雾蒙蒙的灰紫色，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擦去了即将落进眼睛里的水珠。她今日的样子不太好看，像条没人要的野狗。

“左眼怎么了。”

宇智波带土问她，他的语气很柔和，他站了起来，手覆在了宇野的头发上，顺手揉了揉她毛刺刺的银发。

“实验事故罢了，不要紧。”

宇智波带土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有时候觉得很奇怪。几年来，她和带土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在扮演斑，就像今日，他也如同记忆中的斑一样揉她的头发。可有时候，他却当着自己面前做着过分冷酷的事情，言语间对待自己也是那样辛辣刻薄，毫不留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很畸形的。不是同伴，反而像是掌控者和被掌控者。宇野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已经不知不觉形成了类似的模式，等到回过神时，已经为时已晚。

“你以为你可以掌握真理么？就像你拉拢我一样？”

“哼。”

宇智波带土不可置否地一笑，接着说道。

“这些事情我来做，你按我的指示行动就是。”

“宇智波带土，你真以为，你能掌握所有事情么。我之所以加入「月之眼」是因为哥哥，不是因为你，你休想掌控我。”

宇野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可宇智波带土却抓住了她的下巴，将他抵在了潮湿的墙上，殷红的写轮眼逼视着她。黑色的伞落在了地上，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他们的身上，濡湿了墨兰的衣裳。他的声音很低沉，却一点都不生气，含着些嘲讽，饶有趣味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宇野，你在生气么？是因为，斑挑选了我作为他信念的传承人，而不是你。宇智波斑是你心中的神，你嫉妒我？

我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崇拜斑。明明他也欺骗过你不是吗？他并不是你亲哥哥，你们之所以产生关系，仅仅是因为泉奈而已。泉奈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

“所以，你想让我崇拜你么？”

宇野推开了他，挣开了他的逼视。他抽出了苦无，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而他也不恼，直接虚化穿过了苦无，一步步走进了宇野，一只手撑在墙上，用身体将宇野笼罩了起来。

“非也。宇野，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太容易动摇，太容易产生不该有的感情，沉迷于不该存在的关系。而我，能提醒你，引导你，走上正确的道路。”

“收起你的自负吧，带土，你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

你嘲笑我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那你呢，卡卡西那只眼睛，你为什么不拿回来。别拿「害怕暴露啊」之类的话来诓我，现在拿回来不正好嫁祸给宇智波么？你怕了，你害怕自己下不去手对吧？所以，为什么不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