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人,朝夕剑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她的腹部。
“快走……枞哥哥,快走……屋顶要塌了。”令狐嫣颤抖着握住东方枞的手臂,见他疯狂的模样,泪水止不住滑落。
“嫣儿!”令狐然朝她跑去,在东方枞甩开她时,奋力接住了她的身躯。
就在此刻,屋顶轰然倒塌,将三人压在了房屋横梁下。
令狐然比较幸运,他头顶的横木留出了一个三角的空隙,刚好容下他的令狐嫣。
他偏头,微光中只看见了东方枞的右手,东方枞的身体被压在了横梁下,毫无动静,血液从乌黑沉重的木头下渗出。
“咳……”怀中人气息微弱。
令狐然抱住她,却摸到一手的濡湿温热,是血。
“嫣儿,你撑住,很快就能出去了。”令狐然声音颤抖。
令狐嫣的目光锁定在东方枞在废墟中露出的右手,娇美容颜似乎瞬间衰败,忍不住发出一声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我的婚礼,我的父亲,害死了我的丈夫……”
“荣乐真勇敢啊,我明明也看见了,却腿软的不敢上前,她就这样用身体挡了一剑,那……该多疼啊。”
“枞哥哥爱她,没有爱错人,我对不起枞哥哥……”
“要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该多好,城主夫人的位置又算什么呢,我也可以不计较名分,我会早点发现两城之间的矛盾,劝爹爹和朝夕城和睦相处……要是能重来,该有多好……”
她的气息逐渐微弱。
“坚持住,嫣儿,你会没事的……”令狐然心如刀绞,紧紧握拳,用力到指尖泛白。
作为令狐演的内应,他清楚叔父的多年谋划,也曾有过希冀。
叔父无子,一只将他当做儿子培养,若是将来两城合并,或许会将嫣儿许配给他。
叔父说,嫣儿单纯,不告诉她这些事情,是为她好,等到大局已定,时间久了,她总会忘记东方枞。
算计那么多,却没人料到,一向温雅的东方枞拿起剑来,竟能以一当十,也没人料到,仙剑的威力不止于此。
“令狐然。”
轻灵的声音在令狐然耳边响起,他的身躯猛地一震。
“谁?!”
废墟下,朝夕剑忽然发出微光。
“东方枞死了,我需要一个新的持剑者,你看,东方枞不过一介书生,但有了我,就大杀四方,令狐然,难道你不想拥有这样的能力?”
令狐然紧紧抱着令狐嫣无力的身体,漠然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你找错人了。”
“呵,那令狐嫣呢,她流血过多,马上就要死了,难道,你不想让她活过来,你不想让她幸福?”
令狐然眼眸一颤,沉默片刻:“你可以救她?那你为什么不救东方枞,他不是你的主人吗?”
任何东西都需要代价,这把剑实在是有些诡异,可若是能救嫣儿,即便要付出代价,他也认了。
“主人?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东方枞不愿意牺牲,注定一败涂地,你看,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身体也快凉透了。”
轻灵的声音没有语气波动,但令狐然却感觉到了一股寒冷。
“我愿以命换命,求你救救嫣儿。”他决绝道。
“哈哈哈哈,以命换命,令狐然,你也是个傻子,但我要你的命,有何用呢。”
“即便令狐嫣活过来,她也会死,我能感觉到,她已经不想活了,父亲害死丈夫,还把她瞒在鼓里,利用她,多可怜呀,她还有何念想活在世上。”
令狐然痛苦地闭上眼,肩膀颤动。
“你到底想要什么?”
空灵的声音道:“别急,你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道灵光打入令狐然的眉心,废墟外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
令狐演和他带来的杀手正在对城主府进行残酷的清洗,倒塌的房屋外,受惊的仆从来来往往,混乱逃窜,到处都是尸体。
令狐然心中一凉,他们被压在房梁下,令狐演带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施救。
“驾!”一青年带着装备精良的小队骑马奔来,在令狐演面前站定,“后院已经清理完毕,父亲,听说大姐姐和堂哥被压在屋顶下,我这就去把他们救出来。”
令狐演震惊,这青年他从未见过,看上去岁数和嫣儿差不多,竟是叔父的亲子,叔父有子,却隐瞒至今,他回想令狐演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不是亲子,胜似亲子。”
“以后朝夕城和银水城,都是要传给你的,然儿,叔父还指望你为我养老送终呢。”
而今,令狐然被压在废墟下。
令狐演甚至没有回头,朝儿子摆了摆手:“不必,护城兵正朝城主府赶来,你继续搜,人质越多越好。”
“是。”
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