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太久了。”那人动了动手腕，“久到我已经快忘记曾经的荣光，久到我快想不起宿敌的面孔。”

他用歧无的眼睛看向苍柔，嘴角是扭曲的笑：“小姑娘，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他的气味，不如让我拆开你的头骨，挖出你的脑子看看，在我被封印的这些年，容珩过得可好？”

说罢，他以手为爪，朝苍柔的面门抓去。

苍柔：！！！

封印，宿敌……

这些关键词在脑中一过，苍柔顿时有了猜测。

要完，可能踢到铁板了，她曾怀疑过歧无是被仙尊容珩封印在昆仑山上的魔尊，但歧无说过自己是仙尊的心魔。

而眼前这位占据他身体的，极有可能是真正的魔尊啊！

莫非他藏在朝夕剑里，先是蛊惑了令狐然，现在想要夺舍歧无重回世间？

这样说来，朝夕城和银水城的百姓，或许并非做了幻境的养料，而是魔尊的养料啊。

“等等！”苍柔急中生智，“我才刚化形，根本不记得仙尊的事情，但我是玉峰锦毛鼠，擅长寻宝，这位大人，您刚回来，应该也需要帮手吧。”

危险的指尖停留在苍柔的眉心，离她只有几毫米。

“歧无”眼带兴味：“你愿意替我办事？”

苍柔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点头，试探说：“当然愿意，能认识魔尊这样的人物，是我的荣幸。”

她偷偷观察对方的表情，他并没有否认。

“歧无”，又或者说是魔尊寂无，收回了手指：“小姑娘，你很聪明。”

千年来，他被迫藏身在朝夕剑中，不断重复经历令狐然编纂的可笑故事，简直无聊透顶，这是他出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他不介意和她多聊两句。

“你和容珩，是什么关系？”他语气缓和了些。

苍柔见他的语调和动作都越来越自然，为歧无捏了把汗，大佬真的被夺舍了？他的意识呢，还能回来吗？

“我……我和容珩没什么关系。”她谨慎地说，“我是他身边一个叫夏荷的侍女养的灵鼠，偶尔见过两次容珩，和他根本就不熟。”

开玩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容珩养的哈基米，还是天天亲手喂食的那种，自己哪还有小命在。

能屈能伸，能苟就苟，能跑路再跑路，做鼠嘛，需懂得灵活。

她笑得乖巧，眼神真诚：“魔尊大人，您刚从封印里出来，一定对现在的局面不太了解，小人愿意给您引路，先去附近的镇子休整一番，然后出发去魔界，您看如何？”

先去个人多的地方，能报信报信，报不了信，也能拖延一下时间。

苍柔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奈何，这个世界对妖太不友好。

魔尊寂无：“小妖，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知道妖的真名，就能控制妖，苍柔心中一紧，嘴巴开合，硬是没想到如何应对。

“我叫……苍……”后半个字她实在无法说出口。

魔尊寂无了然，血腥一笑，方才放下的手指如闪电般迅速，扣住苍柔的头骨，渐渐收紧。

一个小妖罢了，玉峰锦毛鼠若是修炼得当，是有几分作用，但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大人，我说！我……啊……”阴冷的感觉传来，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正进入她的脑中。

一阵剧痛袭来，苍柔短暂昏厥然后清醒，小脸惨白，魔尊在做什么？是在读她的记忆吗？

“哦？有趣。”寂无的魔气触及到她的识海，却无法寸进，有人在她的身体里设下了禁制保护她。

这熟悉的灵气，是容珩。

寂无笑容扩大：“侍女养的灵鼠？原来是容珩的东西，相隔千万里，一个禁制，他以为就能护住你吗？”

苍柔晃了晃脑袋，试图用空间术法逃走，她本就对法术一知半解，在寂无魔气的压制下，更是难以施展。

黑色火焰自寂无手中燃起，轻轻一挥，笼罩住了苍柔的身体。

“啊……”那火焰看似阴冷，但实际却是烧灼，苍柔接触到火焰，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铁水侵蚀，“救我！歧无大人……歧无救我！”

剧痛中，她本能地喊出了歧无的名字。

寂无似乎想故意折磨她，漫不经心地挥动手指，黑色的火焰变成了紫色，那感觉犹如被寒冰包裹，苍柔的发丝都结成了冰。

胸口位置，心珠护住了她的生机，但这种折磨却是能要人半条命。

“歧无……救我……”苍柔没出息地留下了眼泪。

寂无面无表情，变幻出了第三种火焰，作为曾经站在顶峰的强者，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一个小妖生不如死。

“歧无……”虚弱的呼喊。

魔尊被匕首割破的衣角，附在上面的一缕黑气突然如细针一般，钻入了寂无的身体。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