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

送海妃的队伍经过，镇民纷纷避让，有些人甚至停下脚步，朝队伍头部，那个带着面具扮演海妖王的男子虔诚地叩拜。

竟然如此邪性，冲虚镇里人人祭拜海妖王，香火供奉也能化为修为力量，如果是正经的庇护者，怎么还会要求镇民以活人祭祀。

赵清河见她面露不解，解释道：“冲虚镇有许多人在海上讨生计，周围岛屿遍布，物资丰盛，但风驰浪疾，船员时常遇到危险，这些叩拜的人，都曾被海妖王救过性命。”

原来如此，苍柔粗粗看去，叩拜的人数还挺多，原来他们都被救过性命，怪不得会如此虔诚，受妖邪迷惑。

她竖起耳朵，从周围镇民小声的议论中获取海妖王的信息。

据说海妖王庇护冲虚镇已有数千年之久，祖先留下的手记中就已经提到过这位庇护者，但送海妃，却是从近百年开始兴起。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妖邪借着海妖王之名愚弄百姓。

“海妖王真的存在吗？”苍柔忍不住问。

一旁的镇民听到苍柔的话，面带怒气，压低声音道：“你这外乡人，快别胡说八道了，我们镇不知有多少人见过海妖王的神迹，还能有假？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身边的清河小姐能不知道吗。”

“她可是当过海妃的人！”镇民笃定道。

什么？赵清河当过海妃？她活生生的就在自己身边，日子过得明显还不错，甚至夫婿都已经有了四位，这么说来，当海妃没有性命危险。

苍柔松了口气，赶紧道歉说：“抱歉，我以为海妃都回不来了，原来是误会一场。”

如果只是走个仪式，那倒不算是什么妖邪。

镇民轻嗤：“你不明白，海妃是我们送给海妖王的夫人，自然是不会回来的，她们在什刹海深处的宫殿，受海妖王的庇护，他们的家人，将会有偌大的运势，富贵腾达，这是福分，清河小姐受海妖王点化，如今不也富贵泼天，只可惜她毕竟是个替代品，海妖王才将她送了回来。”

替代品？看来，她身边这位清河小姐，是个有故事的人，苍柔小心地看向她，担心镇民的话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赵清河脸上娇美的笑容未改，大方道：“妹妹想听，不如问我本人。”

反正，这些在冲虚镇都不是秘密。

苍柔有些犹豫，虽然赵清河落落大方，但两人毕竟相识不长，这样探听人的隐私，显然不会叫人有什么好感，她还要在赵清河身边寻找寂无本源的线索，但万一线索就在海妖王身上呢，那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契机。

赵清河察觉到她的纠结，美目微弯，伸手点上一盏茶，看着徐徐经过的送海妃队伍，道：“没什么说不得的，每一个来冲虚镇的外乡人都会对海妖王产生好奇，而我是唯一一个见过海妖王，还从什刹海回来的凡人。”

“十年前，我双亲因病故去，我和妹妹住在冲虚镇最破旧的东巷，吃了上顿没下顿，更无力安葬双亲，有人说，如果我愿意替他的女儿去当海妃，他便为我安葬父母，还会照顾我的妹妹，我便答应了。”

“可是，当海妃不是光宗耀祖，带来运势的好事情吗？怎么会有人不愿意，还找别人去替代呢。”苍柔不解。

赵清河淡淡道：“每年冲虚镇会在祭祀上给海妖王送上三名海妃，都是十七岁未经人事的少女，那一家人只有一个女儿，好不容易被选中，仪式前她的家人才知道，她已经有了情郎，她父亲害怕海妖王震怒，便想出了替代的主意。

只可惜，海妖王神通广大，他们的小伎俩自然瞒不过海妖王的眼睛，见到海妖王后，我主动坦白了一切，大人便没有怪罪我，还点化了我，送我回冲虚镇，我如今的一切，都来自于他的仁慈。”

苍柔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那个人说赵清河是“替代品”，原来是这个意思。

“海妖王长什么样子呢？他到底是妖族，还是仙族。”苍柔好奇地问。

赵清河表情遗憾：“不记得了，我记得那位大人说的每一句话，却想不起他的相貌，我们冲虚镇中有数座供奉他的庙宇，但里面的海妖王塑像都是铸造师凭空想象而来，所以才有不同的形貌。”

苍柔还想追问，却被歧无笑着打断了：“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他桃花眼弯起，动作风流，执起面前的茶壶，为赵清河续了水：“我倒是很好奇，清河小姐身边的这位夫婿，是什么来头，昨日擂台一观，实在是威武非常。”

他的目光看向展毅，虽表情和善，但狼族青年的直觉让他的背脊本能收紧。

此人，看不透，又或者说，这三个人，他都无法看透。

狼族对气味敏感，展毅察觉到苍柔和他一样是妖族，但她身边的两名男子，看似毫无灵力，却有着危险的气味，叫人捉摸不透。

“我是妖狼族，清河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妻主。”

“哦？”歧无露出一副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