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婚后三日，归宁日。

“我已经让景从去买鸡鸭了。”百里昀倚在门上，对正在梳妆的林杳说，“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林杳看着镜子里倒映的百里昀，说：“要是可以，可以备些糕点，到了冯府可以分给左邻右舍。”

“没问题，我等会儿吩咐人去买。”

逐云整理好林杳，笑吟吟地说：“少夫人真是清丽可人。”

林杳低头笑了笑，吩咐她退下。

林杳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今日她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衣服，周身平添几分清冷之气，但那几分清冷之气在她转身微笑的一瞬消失殆尽。

“百里公子，我与你打个商量，如何？”

“请说。”

“待会儿去冯府，可否与我假装得恩爱些。”

百里昀挑了挑眉，突然生出了想捉弄她的念头：“有什么好处吗？”

“公子想要什么？”

“目前还未想到，不如暂且先欠着？”百里昀边说便观察林杳的脸色。

“好。”林杳从头至尾都是不卑不亢的。

“你当真愿意？”

“自然，公子帮我本就不是本分内的事，等价交换自然最好不过。”

百里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那...那用早膳吧。”

林杳也点头，与他来到桌前。

百里昀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念头：“其实，我们现在还是夫妻。”

林杳疑惑地看向他。

“我的意思是说...”被林杳的目光盯着，百里昀有点语无伦次，“是说，夫妻之间事不用等价交换的，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林杳听完笑了：“自然明白，寻常夫妻确实如此，可我们不是，我们以后会是毫不相干的人，那么等价交换就有必要了。”

百里昀有种有话说不出的感觉。

“是你刚刚问我要好处的，怎么要到好处了还扭扭捏捏的？”林杳有些好笑。

“不是。”百里昀有些坐不住了，“什么叫扭扭捏捏啊？这个词儿怎么能形容我呢！”

“好好好。”林杳把箸递给他，“我用错了，公子用膳。”

百里昀接过箸，再次声明：“下次也不能用哦。”

林杳笑着点点头。

用完膳后，逐云收拾的空挡，景从刚好回来：“公子，少夫人，车备好了，礼也备好了。”

百里昀拍了拍景从的肩，笑道：“不错。”

言罢，回头看了看林杳和逐云：“和爹娘说一声我们就出发喽？”

“好。”

打完招呼后，百里昀和林杳出了门，马车已经在府外了，准备的回门礼也在前头的由百里府的家丁拉的车上了，景从看自家主人出来了，拿出了车凳，百里昀扶着林杳上去后再自己上去，景从和逐云在一旁跟着车走。

马车起动了，不时有风从轿帘的缝里钻进来，倒都是春日的鲜活味儿。

林杳眯着眼看向风来的方向，思绪飘到很远很远。

百里昀看看林杳，又看看周围，有点后悔没带点书来消磨时光，现在这个样子蛮消磨自己的。

百里昀不是个安静的性子，现在这氛围，有点太安静了。

百里昀清了清嗓子，决定找话题：“嘿，林杳，你知道为什么归宁要带公鸡回去吗？”

林杳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上去有点懵：“什么？”

百里昀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林杳深吸了一口气，侧头看他：“为何？”

百里昀眨了几下眼睛，讪讪地笑了：“我不知道。”

“这些规矩，你不在乎的吗？”

百里昀想了想：“有些规矩，说来我觉得是糟粕。”

“这倒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哪有，我只是心里这么觉着，但我内心还是尊重这些规矩的。我不信，自然还有别人信，只是大家的想法不同罢了。”

林杳淡淡一笑：“巧了，这个规矩，我恰好知道为何，你要听听吗？”

“愿闻其详。”

“鸡呢，寓意大吉大利，特别是雄鸡，羽毛艳丽，人们认为它还有辟邪的作用。”

“哦，我大概理解了，讨个好兆头嘛！”百里昀笑嘻嘻地说。

林杳看了看他：“可能吧。”

辟邪辟邪，自是有邪才能辟。当朝人认为，女子归宁，会给娘家带来不好的运气，而带一只公鸡回娘家，正好可以为娘家辟邪驱恶。

百里昀也看了看她：“你好像还有后话没说。”

林杳摇了摇头：“没有了。”

百里昀偷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百里昀，说来有一事，我想问问你，你父母好像不是很关心我们俩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