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二幽

武林高手榜乃是江湖百晓生及其弟子们根据收集到的江湖人资料，排列出武林前十名高手的榜单，每年更新一次。

“皇宫暗卫和百晓生无资料的江湖人，不会上榜，”凌酒说道，“像天在水的云霄，他虽是江湖中人，但百晓生没有他的资料，便上不了榜。”

“不过他倒是上了另外一个榜。”凌溪接话道。

楼晚镜有些好奇：“嗯？什么榜？”

“诡秘莫测榜！”凌溪说。

“那又是什么榜？”楼晚镜满头雾水。

凌酒解释道：“诡秘莫测榜也是百晓生列出的排名榜单之一，只有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且实力和影响力非凡的人才会上榜，三大神秘组织的首领均榜上有名，云霄位列榜首，榜眼是赤阳，第三则是天星楼楼主玄月。”

“嗯嗯！”凌溪一边点头一边津津有味的说道：“赤阳哥哥和那个玄月虽然很少露面，但江湖上有什么大事的时候还是会露个脸的，只有那个云霄，那么多年一次都没有人见过他，姐姐不知道，现在江湖上有好多关于他的传说，有人说他是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也有人说他是五大三粗胡子一大把的糙汉子，还有人说他是东海来的大妖怪，青面獠牙，一口能吃半个小孩儿！”

云霄本人楼晚镜：“……真够离谱……这个百晓生列了多少榜单？”

“好多，”凌溪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君子爱财榜啦，十大武器排行榜啦，沉鱼落雁美人榜，风度翩翩公子榜，听说他们打算明年再加个天才少年榜。”

那些榜听起来好像不重要，楼晚镜便不打算多问，只道：“赤阳和玄月在高手榜上排名如何？”既然同为三大组织首领，楼晚镜自然想与之一较高下。

“从年初百晓生放出来的榜单上看，赤阳仍是榜首，玄月已从第八名升至第七名，应是打败了江北二幽花独幽和觅幽香。”凌酒道。

说话间，三人已经回到落脚的客栈，辞别兄妹二人，楼晚镜满怀心事地回了自己房间。

夜深人静，窗外的雨基本停息，偶尔会有极细极疏的雨丝轻轻落在窗户纸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楼晚镜盘坐在榻上，手里捏着几根钢针，正专心致志地竖起耳朵细听外界所发出的声音，风声、雨声、虫鸣……

突然，她左腕一转，一根钢针脱手而出，晶亮的金属质感映着烛火越过灯罩，“叮”一声稳稳地刺入漆黑的柱子，仔细一看，针上多了一只小小的飞蛾。

柱子上的钢针已经整整齐齐地排了一列，每一根针上刺着一只蛾子，大小不一。

“走水啦！走水啦！”

不知是谁惶恐的叫喊声，顺着凉风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朵，非要仔细听才能听到几分，不过很快那声音就消失了，不似自然收声，倒像是被人刻意打断的。

楼晚镜敏锐地觉察到不妙，收起剩余钢针抄起盲杖，细细听着屋外的动静。不多时，客栈外响起一阵急促又轻盈的脚步声，速度极快，来人穿过大堂，在木梯上轻点几下便上了二楼，不消两息的功夫，她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镜姑娘，镜姑娘，你还醒着吗？”

听到凌酒的声音，楼晚镜这才起身下榻给他开门：“凌公子，深夜找我，有何要事？”

“镜姑娘，霍家出事了。”凌酒一开口就是颗深水炸弹。

楼晚镜虽然惊讶，但她并不想多管闲事引来天星楼的尾巴，且不说她与霍家没什么关系，就她现在眼瞎又失忆、还一身毒的情况，都不知道能活几天，她能救得了谁？

凌酒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说道：“霍镖头与周老寨主是故交，霍家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万一天亮之后我没有回来，你就往城南走，那有一家名为兰芷的胭脂铺子，老板娘芳名零落，“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这是我与她约定的暗号，你找到她，她会替我送你到百草谷。”

凌酒语速很快，看样子是着急赶去霍家，但见楼晚镜没有出声，从她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猜测她可能是因为自己食言而不高兴，心底不禁升起缕缕愧疚，语速也缓了下来：“实在抱歉，两个时辰前才许诺送你去百草谷，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也难怪人们常说‘男人靠得住，王八都能上树’，镜姑娘以后，还是不要轻信男人的诺言了，路上……注意安全。”这话出口，凌酒嘴里没由来的泛起点苦涩。

“嗯。”楼晚镜点头，直接越过凌酒出了房间，走了两步察觉他还呆在原地没动静，便提醒道：“你不是要去救人吗？再废话，人都要死绝了。”

凌酒还没回过神来：“你这是……”

“若是打起来，我总归比你有些用处，带路。”楼晚镜言辞依旧犀利，顿了顿，又自言自语似地说了句：“我……从未信过任何人。”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小声，与其说是说给某个人听的，倒更像是自我哀叹，凝着浓得化不开的愁郁。

饶是如此，凌酒还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