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玿比不上宋添锦,宋添锦三岁就开始受启蒙,而阿玿只听母亲念过些诗,也有在练习写字,但笔还拿不稳。
所以这一上午都是宋添锦在一旁对着阿玿这儿说说那儿指指,阿玿觉得自己太笨了,明明是来给宋添锦伴读的,反倒成了宋添锦给她伴读,如此成了麻烦,很是自责。
潘太师体谅阿玿,见她听课甚是吃力便算着时辰让她缓一缓,反正今日该讲的这些宋添锦早已翻来覆去熟读了。他抬眼望了望窗外,感受到光落在脸上,眯起眼回头道:“难得外面阳光不错。算了,今日才第一次讲课,若是讲多了也甚是乏味,不如我们出去看看殿下舞剑?”
早上阿玿刚见到宋添锦时便注意到他手中执了剑。
宋添锦不仅早早学会了认字读书,就连习武也比寻常武将世家的少爷还要早上一些。
东宫中供太子习武之所甚广,有一集英堂,其中隔了一块小池子,中有一小亭,题名:正澈亭。正澈亭两边是一排排小树,不是特别茂密,看起来只是为了隔开那一块校场。
阿玿和潘太师坐在正澈亭中,宋添锦手持着剑站在亭外那片空地上,跃跃欲试,准备要大展身手,出剑之前还对着阿玿贫嘴:“阿玿妹妹,能亲眼见到太子舞剑的姑娘,你可是第一个!”阿玿默默移开了视线,盯着亭外的石子路,但很快目光又被宋添锦吸引过去。
“太师,太子殿下的剑术是谁教的?”阿玿看着宋添锦矫健的身姿吃了一惊,心里着实佩服。
潘太师抿了口茶悠然道:“是我,却也不完全是。”
阿玿愣了一愣,脑海捋了捋,道:“那潘太师既是太子太师,也是太傅?”
“倒也不是,太子太傅另有其人,可教殿下习武的老师却有好几位,各有专攻。”潘太师放下茶盏笑了笑,“我只教了些强身健体的剑术给殿下,花拳绣腿而已,旁的武艺我并不精,教授不了。年幼时在家中倒是见过不少稀世剑谱,带在身上的只有三四本,送给了殿下让他自行观摩学习。”
“那殿下是何时开始练剑的?宫中皇子都是这么小年纪就习武了吗?”阿玿问着潘太师,眼睛却对着宋添锦目不转睛,像是从他身上扯了根线。
潘太师欣慰地笑道:“殿下志向高远,习武比识字还早,即使认字,也是先拿着兵书认起,将来说不定会亲自领兵征战,开疆扩土。”
阿玿正了正神色,看向宋添锦的目光瞬时变复杂了,嘟囔道:“好好的太子不当,偏去战场上刀口舔血?”心里却是万分佩服,甚至于有些景仰他。
“太子殿下,你不歇歇吗?”阿玿向前站了两步,站在亭子外冲宋添锦喊道:“过来喝口水吧。”
宋添锦收剑,汗从额间淌下,他只用袖子随意一擦便走向亭子:“好啊,天气虽凉爽,但出了这么多汗,口渴了。”阿玿见他堂堂太子也没个人替他擦汗,但也不好多嘴。
宋添锦喝着茶又凑到阿玿面前去:“你给我擦擦汗?”
阿玿大惊失色,朝潘太师身后挪了挪。
“今日就这么着吧,课也讲了,殿下剑也舞了,二位各自回去歇息吧。”潘太师吩咐完便径自离开了。
宋添锦不怕烦地又去找阿玿说话:“时辰尚早,你初来乍到的,我带你去宫中各处转转吧!”
阿玿退后一步,面露难色:“我该回去了。”低着头绕开宋添锦小跑出了亭子。
宋添锦有些微微失落,轻声叹了口气后继续拿起剑心无旁骛地舞了起来。此时的他与逗起阿玿的模样判若两人,像极了性子大相径庭的孪生兄弟。
阿玿回到茯苓小筑,听宫女说淳贵妃去给皇上送汤了,走前嘱咐了赵嬷嬷陪她去宫中各处转转,她只点点头回应,并未打算再出去,而是回了屋子小憩。
赵嬷嬷算着时间叫醒阿玿,重新替她梳洗带她出去。牵着扔睡眼惺忪的阿玿才行至红鲤池边便被宋添锦拦了下来:“正想去找你呢,阿玿,走,我带你玩儿去。”
宋添锦牵起阿玿的手就想跑,回头看见阿玿一脸惊恐有些不知所措,担心阿玿受怕,安慰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立马送你回来。”
阿玿没搭理他,扭头向嬷嬷求助,嬷嬷福了福身就告退了,嘴角有些笑意,完全看不出来她究竟是惧于太子的威严不敢抗命还是诚心想要把阿玿推给太子。
阿玿不安地回头看向嬷嬷,盼望着她能回来替自己摆脱宋添锦这个无赖,宋添锦突如其来喊了一声“阿玿”着实将她狠狠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
宋添锦想要和阿玿并肩走,可阿玿对他的热情感到不自在,不是故意放慢脚步就是刻意走得很快,宋添锦只好默默在前面给她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她是不是在跟着自己。
“你要是不放心跟着我,那我就送你回去吧。”宋添锦思来想去,担心自己太过唐突,他们这才见了第一日,阿玿一个小姑娘难免有些怕生,他要是不能顾及好阿玿的想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