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念着大夫所写的方子,嘴上叹道:“老先生果然妙手。”
接着赶紧示意小药童将药箱打开:“这些都是太子嘱咐了要给大小姐带过来的外用药,其中不乏他国贡品,老先生看看?”
老者走上前,每一瓶都打开嗅了嗅,有的倒了些小粉粒在手上眯着眼细细观察,亦叹道:“我行医救人一生,伤药见的是太多了,今天倒是见到稀奇物件的了,大小姐有这些药用着,伤势会好的更快啊,看来尚书大人也没必要请草民过来了,光是这些药便够了。只不过大小姐还要注意吃食,多食清淡,少食辛辣油腻,前几日不宜大补,等到半月之后再饮一些骨头汤,须以牛骨为主,猪骨不宜。”
“谢过老先生了。”许隆挥袖,管家便拿了不少银子递给老者。
老者捋捋胡须,不紧不慢笑道:“哪里,有幸在御医面前班门弄斧,也有幸见了这么多珍贵的药品,是草民该道声谢!”
孙太医见老者缓步走了出去,为了令太子安心,又上前替阿玿把脉,这便察觉出了不对:大小姐怎么这么虚弱?背上这伤该是有多重?
许隆见太医拧起了眉头便慌张起来。原本他请了专治筋骨的大夫就是想遮盖住阿玿背上的伤掩人耳目,横竖是个大夫,背上的鞭伤定然也能治,重要的是家丑不可外扬,堂堂尚书苛待长女的事传出去他还不被人参上几本?这下倒好,太子真是多管闲事了!
“小女并无大碍,孙太医不是已经瞧过老先生开的方子,且觉着还不错?臣女照着方子抓药调理便好,兴许只是累着了,这才有些不适。”阿玿知道,被看破不要紧,可若是此刻说破了,许隆的面子就没地方搁了。
她倒是不在乎许隆的面子如何,她只是不想再看到许隆发疯,至于她身上这伤,迟早会还报到许隆身上。
孙太医心知自己不能插手此事,只按着脉象替阿玿多开了些补身子的药方,与那老先生的方子一并留在了桌上,还留了太子要他带来的外用药和一些大补的珍贵药材便告了退回宫了。他心想着宋添锦如此关切阿玿,还是把事情如实禀报给他,自己也算有个交代。
许隆松了口气,孙太医怎么会看不出异样呢,幸亏没说出口,起码自己的面子是保住了。谁心底能完全干干净净呢,各自心照不宣罢了,只是太医回宫后定会告知太子,虽然对此头疼倒也无可奈何。只能宽慰自己,幸好太子还没当上皇帝,许玿也并没有婚配给太子。
转身对阿玿装出愧疚道:“为父还是对不住你啊,让你受了苦,难得你这么懂事……管家,快替大小姐把这些药送回去,嘱咐大小姐屋里的婢女万万小心着点上药,你再拿着孙太医和老先生开的药方亲自出府把药抓齐了!”
阿玿也没搭话,起身就要离开。
他们父女二人很少交谈,小时候许隆不常来看她,来了也待不久,来了也不说几句话。现在阿玿长大了,两人都是话少的,这恐怕是这父女二人最相像之处了,此外二人心中对彼此也都有恨。
但许隆混迹官场多年,已不似从前那般愣头青,不再单纯因姜氏而疏远阿玿,而是变得圆滑,偶有需要阿玿出面的时候,例如家宴,例如几日后的庆功宴,许隆当着阿玿面还是能说会道的。
许隆见她步履蹒跚,又转作焦急的模样道:“太子殿下领军打了打胜仗,过几日皇上要给太子殿下大摆庆功宴,你身为太子伴读理应出席,这几日好好调理身子,你代表的可是尚书府的脸面。”他是万万不能出错的,即使要他对着女儿变个脸也无妨。
“女儿知道了。”阿玿不耐烦地杵在原地等着听他还要唠叨些什么。她这父亲当真是不说话时则沉默得要命,一说起话来就像泄了洪一样堵都堵不住。
两人僵了一会儿,许隆为了缓解尴尬道:“你受了伤,还是快回去歇着吧。明日再请大夫来一趟给你瞧瞧背上的伤。”
而阮氏此刻正在许丝的屋里劝慰着她呢。昨日听说许玿与太子厮混了一日已是气极,今日太子竟又差太医来府上给许玿医治。她耗费心力才在都城贵女当中脱颖而出,可许玿凭借着太子伴读的身份轻而易举能抢过她风头。
“凭什么当初进宫给太子伴读的是她!我也是尚书嫡女,她还没有亲娘做依靠反而得了那个好处!”
“可她有姨母做依靠啊!傻孩子,你当真以为许玿是因为尚书府进的宫?若不是那淳贵妃对着皇上吹了枕边风,自古哪有女子进宫伴读的?这多荒谬!也只得借了尚书府无子的名义,又正好遮掩了贵妃那红颜祸水的事实。”阮氏越说越气,这淳贵妃和她姐姐一样,都是祸害!每每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就仿佛又亲历了一次丧子之痛,心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我怎么没有这么个好姨母呢,我怎么就不是她呢。”许丝哭累了便靠在床榻边叹着气,轻声嘀咕道。
阮氏陪着许丝坐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许丝一个人坐着想事情,越想心里就越堵,于是又传了奶娘进屋。
“昨日你鞭打许玿真挺使劲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