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阵恶心,当真是吃多了。若再在此处多待一会儿,她也撑不住了,便冷冷道:“女儿身子不适,这就告退了。”许隆却在愁苦许丝的婚事,没那心神搭理她,也管不了她。
自此,坊间也开始盛传谣言,说皇上要给两位太子伴读赐婚。
崇贺二十年。
转眼便是来年一月,今年冬天是个寒冬,边关战报也并不尽如人意。
自齐国公替齐舟求娶被拒之后,齐舟也收到了阿玿解释的信,正巧皇帝下令命齐舟修缮典籍,这段时日齐舟倒也没得空再去烦扰她。
皇帝为稳定人心,安排了祈天大典,要替太子祈福,替战事祈福。
也是这时候,齐舟已将典籍大致修缮完毕,不似先前那样忙碌了。他见阿玿仍未说亲,便又试探起了阿玿,想看看她心意是否有所转变。纵使阿玿对其唯恐避之不及,流言还是传出去了,只因所有人都好奇这么久过去了,两位太子伴读怎么都未说亲,此时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惹出他们的猜想。
祈天大典之后,边关战事仍然紧张,大军在北疆奋战一年有余,直到九月末才有所缓解,宋添锦同蓝将军分别带了两队人马从费难、酒源两地各自出发回到都城汇报边关战报,之后将在都城重整新人马再次一同前往费难周边小部落、村庄收整。
宋添锦为了整理军务两宿未曾合眼,此刻驾着马也觉着自己时时都要昏睡过去,并不仅仅是这两宿没睡的缘故,自从去了北疆之后,他便几乎没睡过好觉。不是夜半忽然起了号角声,便是军政文件繁多,他不得不熬夜点烛将政务审完,次日一早好同将士们商讨。
即使不忙于作战也不忙于军务,他也早已习惯了时刻清醒,不用殚精竭虑的时候也难以入睡,那时他便会想起阿玿,若是自己在北疆再待上三五年的,她会忘记自己吗?她是否会应下别家公子的求亲?
他总是有各种事情要去做去想,这一年多,人是消瘦了不少。
皇后站在城楼上,垂眼看着马上坐着的率领着大隗将士的儿子只觉苦涩,三年前中毒那一次她不是没有自责过,那一次她险些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可她是一国之母,战场上总会有牺牲,她不能自私,况且上战场是宋添锦的执念。她作为母亲,看着一脸坚毅的儿子,怎么忍心阻碍他心中的抱负?况且上战场也曾是她的念想,虽并未实现,但她对牺牲早有觉悟。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身形比半年前瘦削了不少,风吹过将他的衣袍带起,略微鼓了起来,到底是年纪轻,意气风发,凡事都执意要亲力亲为,不光身子疲惫,精神也总是绷着,就连饭食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脸色怎么能不发青?她背过身去,回到了屋内坐到了炉子边,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若是自己也没有放弃上战场的执念就好了,那样便可以母子并肩作战,也好多照顾他一些。她偶尔也会这样后悔。
直到过了子时,边关之事才算是商议完全,皇后已经在东宫坐了一整天,命自己宫里的膳房做了许多的补身子的膳食,热过两三次后又直接让人换了一批,等到宋添锦回宫时,已换过七八次菜了。
一年多无人住的东宫几近萧瑟,虽说皇后会时常来坐坐,可多少是缺了点什么。东宫是宋添锦的,宋添锦不在,任谁也不能令它还是原来的东宫,只有当宋添锦重新踏足之后,这儿才又变回了真正的东宫。
皇后没有对宋添锦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用完了膳,叮嘱了几句便回了翊坤宫。许多话到了嘴边还是不说算了,说再多的话也比不上让他多休息。
阿玿自然也听说了宋添锦回来的消息,于是正如意料之中,她一大早便见到了宋添锦。她听见敲窗子的声音,便知道那是宋添锦,她起身去开窗,冷风一下便灌了进来,这些场景都似曾相识,从床前到窗前有几步路,她烂熟于心,没有刻意去记,就好像生来就知道。
他送来的是一幅画,是边关一位隐居的画师所作。他随身带着宫里的画师从前画的阿玿的画像,遇到这位画师时便请他临摹了一番。虽说只是临摹,可神韵却比原作更像阿玿,阿玿看着也是喜欢极了。
“我还有事,今日不能陪你出去逛了,反正来日方长。”宋添锦语气熟稔,仿佛他们不是一年多未见,而是昨日才分别。
宋添锦在阿玿面前笑嘻嘻地说话,转身之后便笑不出来了,略带着些愁容。
他在宫里便听到太监们议论阿玿的婚事,出了宫来的一路上也没少听,这令他焦躁不安,宁愿少陪阿玿这一会儿也要亲自去找齐舟问个究竟,毕竟若是现在不说清楚怕是以后都难与阿玿见面了,等到她真成了他臣子之妻,他便要追悔莫及了。
好在阿玿没有答应齐舟,这也给了他去寻齐舟的底气。
酒楼之上,齐舟恭恭敬敬对宋添锦作着揖,而宋添锦皱着眉也回了个揖,直起身子问道:“你看上阿玿了?”宋添锦原本是能沉住气的性子,可他现在不想冷静,开门见山,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齐舟一愣,略微含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