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和现在
春晓把车停在大学校门旁,透过有点反光的玻璃去看里面的门卫大爷。
“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个年轻保安。
“原来的钱大爷……”
没等春晓说完,“退了,回老家啦。”小保安不耐烦的说。
春晓大学管得严,地儿偏,又都是漂亮女生,怕出事儿,晚上十点以后就不允许随便出入。
当年顾远总待到十一二点才走,没少跟大爷说好话,大爷也是开明的老头儿,知道不在一个学校,谈起恋爱不方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春晓早就预料到6年会发生很多变化,可站在重建的大门前,还是难掩失落,过去的难道就这么消失了?不留一点儿痕迹?她沉默片刻,走进去。
边走边四处张望,教学楼都粉刷过了,没有掉落的旧墙皮,路面也变得平整光滑,从前坐在顾远车后疙疙瘩瘩的颠簸被扔进旧时光里,再看经常买泡面的小卖部,如今都变成了大超市,硕大的玻璃窗让里外一样亮堂。
再往前走,她竟有些迷路,明明是经常跟顾远待着的红色长廊,怎么变成两栋20多层的高楼,春晓抬头看的有点头晕,忙捂住眼睛,天旋地转间,有人喊她的名字。
“谢医生?”
春晓一眼就认出她来,依旧是一身白大褂,无边框的近视镜,白色的护士鞋,不同的是两鬓的银发已经爬到头顶,褶皱的皮肤难以数出有几条皱纹。
“我还怕认错人,春晓,越来越漂亮。”
谢医生轻柔的拍着春晓后背上。
“怎么就你自己,顾远呢?”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学时两人恋爱时的甜蜜印象里。
“他……忙……”
春晓假装自己是谢医生记忆中的自己。
“他上次也这么说,都忙。”
他?来过?春晓向谢医生打听是什么时候,谢医生想了想。
“好像是你们刚毕业一年多吧,我也记不清,时间太长了。”
原来他也来过。
“我上次见他,身上可又多不少伤,顾远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冲动。”
他俩跟谢医生认识,是源于顾远一挑四,跟人干仗负的伤。
大一时,晚上俩人在学校门口吃烤串,邻桌四个学生也许是喝的有点多,一直瞟着春晓偷乐,嘴里不干不净,顾远忍不了春晓被人这么轻浮的议论,站起身就要过去,被春晓拽住胳膊。
四个学生一看,借着酒劲儿走过来,刚想说话,被顾远一拳头揍在颧骨上。本着能动手的就别说话,五个人扭打成一团,最后都医务室集合。
四个学生被消毒棉弄的大呼小叫,按不住的往外跑,顾远愣是一声没吭,血从额头直接流到下巴。
这是谢医生第一次见他,与第二次时隔不到1个月。
顾远的学校离春晓有大半个城市的距离,但阻止不了4点放学准时来报道,韩汉韵说他,比回家的路还熟。
有一次,天都擦黑了还没到,打电话关机,急的春晓坐立不安,就怕他在路上出事儿,韩汉韵劝她,一个大老爷们儿出什么事儿,劫个色他还赚了呢。
春晓气鼓鼓的瞪她,实在等不及,刚想招手打出租,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跟前,警察开门,把顾远领下来。
“完了,这是犯事儿了?”
韩汉韵在耳边嘀咕,被春晓用胳膊肘怼在身侧。
等顾远站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小臂外侧被一条丝巾绑了好几圈,鲜红的血已经浸透出来。春晓拽着顾远就往医务室跑,警察也跟上来,边跑边解释。
原来顾远在公交车上看见有个40多岁男人对身前女生不轨,他上去挡在两人中间,男人见顾远多管闲事儿,直接上手打在他背上,顾远回手打在他脸上,扭打中眼看不敌,男人从口袋掏出刀子扎向他,顾远一边抬手去挡,一边用脚踹上男人膝盖,他瞬间倒下,而刀子也从顾远手臂划下来。
“我说让他先去医院包扎,他非要先到这儿来。”警察解释着到了医务处。
伤口又长又深,缝了好几针,还打了破伤风。警察走后,春晓瘪着嘴,眼泪在眼球上打转儿。
顾远搂过春晓的肩膀,声音很轻的说着没事儿,可春晓的眼泪却停不下来。
“你又不是警察,往上冲什么?”
顾远用下巴蹭蹭春晓的头发,“总有人要管嘛,真的没事儿……”
春晓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答应我,没有下次。”
顾远连忙点头,擦干春晓脸上的泪,轻啄在嘴唇上。他俩走的时候,谢医生凑到春晓耳边,“这个男孩子,值得托付。”
春晓似笑非笑,心里有幸福也有担忧。
顾远的爷爷是老兵,在战场上失去两根手指,直到去世时,膝盖里还有取不出的弹片。顾远崇拜爷爷,从小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