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那边的谢昭陵已然坐不住了,冷冷开口道:“我想二哥只是瘸了腿,应当没有失了聪才是。”
谢昭淮侧过身,看了眼韵和,韵和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韵和朝前边的船夫喊道:“咱们的船再往前去一些,太子殿下想去湖中心转转。”
“谢昭淮!”谢昭陵拍案起身。
宁春唤被这一声一惊,身子轻轻颤了颤。
谢昭淮仿佛才看见人似的,貌似惊讶地侧过头来,“是三弟啊,怎的不打声招呼?”
谢昭陵怒道:“你!”
这会儿各家的船只都在两侧,谢昭淮身后的中间道上缓缓驶过来了一艘大船,船上设施布置一看便知是谁人使用。
甲板上站了两人,一人身着明黄色衣裳,鬓角虽添了白发,却依旧相貌威严。另一人着一身大红色衣袍,头顶凤冠,尽显雍容华贵。
宁春唤睁大了双眼,想来这便是官家与皇后娘娘了。
谢昭淮此时恰好到处地转了身,向大船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王、母后。今日是母后的寿辰,愿母后福如东海、日月长明。”
众人一听,皆朝着大船下跪行礼。
“都平身吧。”官家道。
宁春唤站起身时,皇后正巧看着她,面上的神情难以捉摸。
“是宁良娣。”皇后浅笑道。
宁春唤乖巧地颔了颔首。
遇上不懂的,只微笑点头便是!
谢昭淮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身子往皇后的视线中挡了挡。
谁知皇后面上笑意未改,语气却冷了许多,“本宫听说,良娣很得太子喜爱。”
她得太子喜爱?娘娘莫不是吃醉酒了?
不过拂了皇后娘娘的话总归是不好,宁春唤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谢昭淮正要开口,见宁春唤点头,身形怔了怔。
皇后冷笑一声:“看来鸢儿没说错,太子是被你骗得好坏不分了!”
宁春唤一愣,这下可不能再点头了。
她立刻跪了下来,急得话都说不利索:“娘娘所说,我……妾身并不知晓……”
身后船上的谢昭陵见状嘲讽地笑了一声,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皇后“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知晓?你不知晓什么?”
宁春唤连忙磕了三个头,“妾身并不知晓鸢儿是何人呀!”
谢昭淮闻言“扑哧”笑了一声,一旁的官家也垂首直笑。
皇后的脸色愈发难堪,大怒道:“你拿我取笑吗?”
宁春唤抿唇蹙眉,心中浑无定数。
皇后娘娘好不讲道理,她确实并不认识什么“鸢儿”,定是认错了人,那这便不能作数了呀!
谢昭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宁春唤,抬首道:“她是个不解世事的孩子,母后莫要为难她了。”
皇后抬起手颤抖着指了指宁春唤,又指了指谢昭淮,最终气得又将手放了下来。
一旁一直笑着看戏的官家此时也开口道:“定是什么地方弄糊涂了,闹了误会,地上凉,莫要跪着了。”
柳儿在后头看得腿都吓软了,听了这话,立刻上前将宁春唤扶了起来,一边扶一边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谢恩……谢恩……”
是了,还要谢陛下的恩典!
宁春唤如大梦初醒般,已起了一半,又跪了下去,“妾身……谢陛下恩。”
官家见了被逗得哈哈大笑:“宣平侯这个活泥鳅一般的老东西,竟教出了你这么个女儿!”
皇后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终于是无话可说了。
宁春唤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站起了身。
“宁良娣虽做得一手好汤水,却也莫要洋洋自得,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自己。”皇后冷冷丢下这一句,便叫船又往后头去了。
送走了官家和皇后,韵和叫船又往前去了些,与谢昭陵一行人的船分了开,宁春唤终于安安稳稳地又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刚巧有宫人们乘着小船开始送上膳食,宁春唤却没心思吃了。
谢昭淮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酒,似笑非笑道:“‘鸢儿’,是宋良娣。”
宁春唤垂下头蹙眉思考起来,宋良娣?她怎么说自己骗了太子呢?
谢昭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想给自己斟满,却被韵和伸手拦住了:“殿下,您的身子本不宜饮酒,今日已然过量了。”
谢昭淮眸中蓄着的笑意瞬间散去,重重地将酒杯敲在了桌上。
韵和立时便跪了下来,却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一跪,什么宋良娣皆被宁春唤抛诸脑后了。
眼见着两人僵持住,想来是太子殿下觉着自己被人否了,下不来台,这会子恐怕就等她给个台阶好下呢。
宁春唤试探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