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展芊纹利用休息的一天去找父母。
她买了很多水果,坐上公交车时,心中怀着难得的兴奋与激动。
窗外的一切好似都变得明媚,她止不住地期待着见到他们。
下了车,她沿着熟悉的路线走,到家门口时,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然而,门被打开的瞬间,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迎面有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展芊纹大脑空白,疼痛让她眼前模糊了一下,抬起头,看见的却是杨香雅。
同样的外貌,完全不同的神情。
这般充满嫌弃与厌恶的表情绝不会出现在杨香雅的脸上。
“展芊纹,不是让你别回来了吗?倒是还留着条命啊,以为你过不了多久就要死外面了呢。”
这不是杨香雅会说的话,展芊纹却清晰地看见面前的人面目狰狞着说出了这些话。
展林从屋里走了过来,见是展芊纹,直接道:“跟她废什么话。”
然后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记忆里令她感到温暖的那两人的面目逐渐变得扭曲。
展芊纹手都在颤,水果险些摔在地上。
她紧紧把握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被情绪催动。
这两个人,不是她认识的杨香雅和展林。
她的头脑开始混乱,好像有许许多多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她却什么都听不清,只是心慌。
离开小区,脸上的疼反而越来越清晰,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哭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缓解一点儿她的情绪。反正现在是白天,明天眼睛又不会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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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只是不知道,对于她认识的展林、杨香雅还有许观桴来说,世界会如何圆上她离开的这个空缺。
如果她永远回不去,倒不如让他们忘了她,至少能减少他们的痛苦。
如果她必然要留在这个时空,就只能好好生活,如果她注定在多个时空间穿梭,倒不如不要给任何人留下记忆。
车窗外的风景停了下来,她偏头朝外看了一眼,心中提醒自己可千万别坐过站了。
车门关上不久,有人坐在了她旁边,展芊纹无心留意,直到身旁响起小声的抽泣。
她心下一叹,哭的人居然还凑在一起了。拿出纸,她无声递给身旁的人。
“谢谢。”坐在她身边的女生说着接了过去。展芊纹这才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不久前见过。
“你看起来好像……”展芊纹刚想说很眼熟,却骤然想起餐厅里与何仅译一同出现的人——秦家二小姐。
确实是她。展芊纹又回忆起秦家大小姐——嚣张跋扈的秦余姗,不免想秦家人也会来坐公交车吗?
女生礼貌地等着她把话说完,展芊纹意识到自己说眼熟确实奇怪,便干巴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女生大抵想着反正是陌生人,下了车就见不到了,于是如实说:“我太不好了,我男朋友跟我相处久了就发现我全是缺点,他肯定很快就不喜欢我了。”
展芊纹问:“为什么这样说?”
女生失落道:“是因为我一点都不像……”
一点都不像秦家人,不像那些人一样有与生俱来的光芒。
“不像优秀的人。”女生弱着声音补充下去。
展芊纹想起何仅译和这个女生在餐厅里的对话,说:“为什么不优秀呢,是因为你男朋友不喜欢你选的餐厅?”
女生诧异她举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例子,而后低声说:“是啊,那不是他们那样的人该去的餐厅。”
展芊纹笑了笑:“真被我说中了,是哪家餐厅啊?”
女生说了个名字,展芊纹便道:“真巧,我刚去那里工作。”
女生瞪大眼睛,立即噤了声,过几秒才愣愣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会瞧不起我吗?”展芊纹毫不避讳地问。
女生连忙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我其实很喜欢那里的菜。”
“那如果你是秦余姗,你会瞧不起我吗?”
女生震惊得说不出话,半天才问:“你怎么知道……”
展芊纹面色自然道:“我高中和秦余姗是一个班的,当然认识她了。我在校外看见过你们,我就猜你也认识她。”
“那我和你也是一所高中的,好巧啊!不过我们不是一个班。”女生擦掉眼泪,惊喜地笑了起来,“我叫秦棂。”
展芊纹不确定秦棂想不想被人知道身份,刚才说那句话意在表明自己觉得她和秦余姗是朋友,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就说了自己的名字。
展芊纹也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互相介绍完,秦棂道:“我猜姗姗不会喜欢那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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