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地上比比划划便跑来围观,都是干活的人,哪怕不是做木工的,但对工具之类很是熟悉,一看便觉是个能用的把式,且问话这人是个心思活络的,更是从中看出了些关窍。
“这是刀铲,嗯,我叫他刀铲,铲子的一种,铲子你知道吧?”
“不是要那种大个儿铲土的,我要的是小的,这样长的,前门要磨出刀刃的。”阿七一边解释一边给身边蹲着的木铁二匠说道。
这木匠叫小李子,铁匠叫小栓子,是在兵仗局里做学徒的小太监,阿七需要的工具要让他俩一起做,口述怕做不对还要返工,便直接将外型画出来。
就这么的,阿七一边画一边讲,身边围着的人听得入迷,谁也不舍得离开,阿七蹲累了就干脆席地而坐,身边人纷纷效仿,最后变成树底下的土地上坐了一群人,工坊的工人,阿七的侍从,宫中来人,七七八八十好几人。
连午饭都是大家伙蹲在一起吃的,阿七丝毫没有大家公子的矜持,就捧着个海碗,装着饭菜搅在一起权当汤泡饭稀里呼噜吃的喷香,被“关进来”的第一天,阿七适应良好,甚至带着点鱼入大海般的快活。
暗十五蹲在树上,活动了下脚腕,以前他害怕被阿七发现,那真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后来发现他动与不动阿七都能精准找到他藏身地方,不管换去哪都一样,索性就找枝叶繁茂的树上一蹲,只要不被其他人发现便好。
看着树下的小少年,暗十五纳罕不已,这样的官家子弟,他是没见过的,这小少爷在家里被宠的什么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结果这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艰苦难耐的日子他竟适应良好?也有可能是因为只才第一天?
不管如何,暗十五总觉得自己皇上的小心思怕是错付了。
等到月上枝头,来了其他暗卫换他后,便回宫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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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七白天画的那些工具已被画成图乘在皇上的御案。
“倒有几分巧思。”皇上敲敲图纸。
他并非自小长于宫中,小时跟着父皇打天下,是知道贫民百姓之苦的。且是个心怀天下的帝王,虽然他的政治策略更着重于开疆拓土的军事上,但在民生大事上也是用过心思去了解的,他渴望的是海晏河清,四海承平。先安外后攘内,等他平了边疆之乱,自是要开始休养生息。
这些器具在他人眼中可能只是看着好用,在他眼内,却从中看出其于民生上具备的意义。
皇帝习惯性的转动着扳指,戚家这个小儿,看来是有些真才的,他一直不信那图纸,就是看出其构造复杂,不易打造,他想要的倒并不是那连弩,而是那火炮,其实那火炮只是一个思路,他已经了解到其托身于烟火爆竹,只需找几个制造烟花的匠人来就能研究出来。
这几日作为除了想找到想出这些的人来,但这只是顺便,更多的是想钓谋划舞弊一案之人。
现在看来,他倒是需要更重视些,别小看这几样小小工具,他的国家建立不久,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各方面人才之时,尤其是与民生有关之事,他甚至可以以国礼待之,高爵厚禄以聘之,如果阿七能证明自己能力,哪怕年少,于他于国来说,绝对重于他后宫中某些高位妃嫔。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皇帝也仅是吩咐暗卫对阿七的监控等级提高一些,坐卧行止记录的更详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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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各方对于舞弊之案多有猜测,而吏部尚书之子参与其中也是被人议论纷纷,虽然人被放回了家,并盖棺定论是为受了牵连,世人不敢质疑皇帝旨意,私底下却更觉得这是徇了私。
皇帝命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朝堂人心惶惶,生怕被政敌陷害,牵扯进去,开始多方奔走串联。
皇帝冷眼旁观,将暗卫全部派出,在前朝后宫插满眼线,当皇帝从后宫和谐的美梦中醒来,再不肯受人蒙蔽。
各家隐私不断乘于皇帝御案之上,皇帝的心情日渐恶劣,简直想拔剑把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全砍了。
外面战乱纷扰,民不聊生,这帮废物还在私下里为了个人利益相护攻讦争斗,是欺他脾气太好了吗?
偷题之人也已查出,是尚宝监掌宝玺的大太监,居然是个识字的!在给考卷加盖御印时偷偷抄录的。
据其口供是想交与他外面的家人卖了换钱,但在路上将其遗失了,但皇帝知道绝非如此简单。
在暗卫调查的结果中,此事果然是后宫膝下育有皇子的嫔妃所为,且还不是一人不是一家,除了那主导此事位份最高的妃子,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参与其中,这处抬手放行那处与人方便,她们都想利用此次时机灭了尚书府,打压太子势力。
就这么的,在各方人马串联之下,险些让他们得了手。
只是有些事不能放在明面上查,还是那话,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
那些宫妃及其家族在皇帝看来已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