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程小姐是摄影师？”

“嗯。”

“这次来这里是采景吗？”

“不是，我辞职了。”

话到这里两人都没有继续。

程盼坐得有些久了，站起身准备离开。

“卢老师，我先走了。”

“再见。”

卢桥生的声音在程盼听来是很好听的，像是一阵夜风拂过。

“以后可以叫我程盼。”

“好。”

回去的路上，远处的太阳有渐渐落下的迹象，黄昏的天格外耀眼。

镇上有很多老人是独居，许是在家里吃饭太孤独，很多老人都端着晚饭坐在屋外的小板凳上吃。

路边两侧时不时地就会有那么一两个老人坐在屋外。

有一股熟悉的菜香，程盼记忆中那是奶奶经常做的梅干菜，陈旧又熟悉的味道。

五年前，卢桥生刚来望浔镇两年，那时候望浔镇的旅游业刚起步。

他和很多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样刚开始壮志满怀，时间久了，他渐渐变得麻木。

太多踌躇不前的项目需要他每天处理，分身乏术。

本来约好了北渝的一家宣传公司来望浔拍宣传片。

可时间到了，卢桥生却生病了，宣传公司的人来了却没有人接待，没有人安排工作。

打电话给卢桥生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回事，他尽力挽留宣传公司的人。

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开了。

程盼那时在公司还只是个摄影小助理，公司的人都走了，她还拿着手上的照相机在到处拍。

“程盼，快点，走了。”

程盼放下手上的照相机答应了一声：“来了。”

“这不挺好看的嘛，多拍一些就当做免费宣传了。”

身后的声音还在催促，她抱着手里的照相机步伐急促地离开了。

卢桥生站在不远处，他脸色苍白，只看见一个女生拿着照相机到处拍。

听到她身后的声音，才知道她也是宣传公司的人。

那场病生得很严重，可半梦半醒的瞬间他总能想起那个拿着照相机的身影。

他那时不知道程盼也是江大的人，他想如果在江大就见过程盼的话，他一定会在更早的时候就喜欢上程盼。

往后的五年，卢桥生拿着外婆过世时留给他的一笔资金投入到望浔，这里在慢慢起步，程盼也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程盼平时吃完饭后会在镇上到处逛逛，她每次见到黄昏日落时躺在老人椅上慢慢悠悠晒太阳的老人时，都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这天吃完饭后，程盼在民宿里找了把看着大差不差的椅子，一拖一拉地去了湖边。

老人们如往常一样稀稀散散地躺在湖边的椅子上。

程盼走到的时候头上有了细汗，缓缓走下石梯，摆好椅子躺了上去。

果然不错。

她轻轻合上眼，平常鲜艳的红唇此时没有涂上口红淡了不少。

程盼的动作不小，却没有人转头看她，大都是睁开眼后又重新闭上。

这样省去她很多不自在。

湖边的风不像上面的风暖洋洋的，这里的风多少带了些湖面的凉意。

程盼是个少眠的人，躺在这里眯了一阵儿，突然有困意涌上来。

微凉的风略过湖面来到他们身边，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露了半边头在外面，于是显得天边一边赤红。

卢桥生路过这片湖时，顿住了脚步。

是程盼。

他抿着唇浅笑，转身回学校，再回到湖边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东西。

程盼被太阳的最后一缕阳光刺得晃眼，她怠懒地睁开眼，带着惺忪。

居然睡着了？

她郑楞了一会儿，站起身。

提着椅子准备离开，忽然看见坐在石梯上的卢桥生。

“你坐在这里多久了。”

她问。

卢桥生眉眼柔色：“刚坐了一会儿。”

程盼提着椅子一步一步上了石梯，坐在石梯上的人也起了身。

“纯姐叫我去民宿吃饭，我和你一起回去。”

“嗯，好。”

她手上拿着椅子，看着底下的路一步一步走得仔细。

“你明天还来这里吗？”

卢桥生问她。

“不知道。”

“如果还要来的话，可以把椅子放在这里。”

随后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发现每个椅子背后都有名字。

像学校里的孩子们为了分清楚哪个是哪一个的小板凳，看着很有趣。

卢桥生把手中的东西递出去。

“这是我给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