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乌云压城，山雨欲来，无人多年的空城街道上一辆蓝色猛禽疾驰而过。

车子压过路面小坑，左右颠了一下，冯念赶紧捂住嘴巴，把喉咙里那股子恶心压下去。

南城基地就要到了，越早进去遭遇丧尸的可能越小，她不能因为晕车这样的小事让大家暴露在风险里。

前车厢五个人除了冯念和开车的徐阳其余几个要么睡得人事不省，要么小憩补充体力。他们日行夜宿，为了避开丧尸群特意饶了远路，不足两天行了快有两千公里，疲惫和紧张如影随形，包括冯念在内的所有人都累了，但他们能睡冯念却睡不着。

坐在一边的助手罗况闭着眼睛，眼镜滑下来正好挂在他微微张开的嘴边，一呼一吸间薄薄的镜片上糊上了一层水汽。

冯念羡慕他的睡眠质量，坐着都能睡过去，两厢一对比，她只能痛苦地扭过头。

车窗外的白杨树成片后移，看得久了，生理不适更加严重，不得已又把头转了回来。

外面空气潮湿粘腻，全队视力最佳的贾泰端着手提轻机枪，站在后车斗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他兴奋地敲了一下前车厢顶部，大声喊道：“老大，十点钟方向，好东西。”

罗况被惊醒，赶紧把挂着的眼镜扶正，眨了眨眼，不知为何眼前模糊一片。

副驾驶假寐的万势勇拿下盖在脸上的鸭舌帽，用架在驾驶台上的脚向上回踢车顶：“有屁放。”

“十点钟方向——”贾泰拖了个兴奋的长音，“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车子极速靠近，那个方向出现了一家招牌缺了半边的药店，门面不大，一眼看过去黑洞洞的，跟吃人的穴口相差无几。

“离南城基地不到一个小时，这条路上还想留下东西，你当人家是吃干饭的！”万势勇毫不客气嘲笑贾泰的痴心妄想。

贾泰举着双筒望远镜，对这个地方不死心。

“万一有呢，冯博士也该休息了。”

万势勇看向后视镜，正好对上面有菜色的冯念捂着嘴看过来的眼神。

他活动了下屁股，笑着调整战术手套：“你们留下，我带这小子去过过瘾。”

这话是对开车的徐阳和后排的魏辛说的，全程没把冯念和罗况放在眼里。

冯念习惯了，要不是事出突然也不会找万势勇的小队护送，忍一忍，反正也不会有下次。

同坐后排的魏辛对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一双不规矩的眼睛盯在罗况身上，吹响口哨：“祝老大马到功成，满载而过，兄弟也跟着高兴高兴。”

罗况厌恶地别开视线，抿着嘴一言不发。

冯念担心地皱下眉，身子动了动，示意罗况过来些。

车子缓缓停稳，四扇车门同时打开，冯念第一个冲出去，蹲在草丛里毫无形象地吐了起来。

万势勇眯眼环视四周，检查身上的子弹和□□。

贾泰跳下来，垂地的枪头指指远处：“走。”

他小跑着跳过一根倒下的路灯，万势勇跟在后面，不疾不徐始终保持一个身位。

罗况递了水过去，冯念接过，漱漱口再吐掉，等嘴里干净了再喝一口慢慢往下咽。空旷的城市杳无人烟，丧尸病毒爆发后这样的空城太多了，它们孤独地站立在世界各个角落，鲜少有活人光顾，像一个个无法言语的遗忘角落。

唯一的存在感大概就是搜寻物资或者护送人员的车辆经过，沿途歇脚或者短时的驻足停留，就好比现在的万势勇他们，一声招呼不打一脚踢开了废弃药店的大门。

“哗啦啦——”门上缺口的玻璃吃不住力，以撞击点为圆心满屏裂纹辐射成蛛网，碎裂的玻璃片嘁哩跨啦掉下来砸在地上。

罗况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一震，但还是反过来安慰冯念：“念姐，再忍忍，很快到了。”

冯念身心俱疲地点了下头表示明白，手指往刚刚贾泰站的地方指了指：“小罗，检查一下，刚下过雨，万一淋坏了。”

罗况应了声好，躬身翻进车斗掀开遮雨布，弯腰检查密封打包进防水油布的货物，那全是饱满成熟精心挑选过的玉米和花生种子。

太阳下山还早得很，开车的徐阳在地面持枪戒备，看到这一幕，对正在点烟的同伴丢了个眼色。他开车累了，想找点乐子放松放松。

魏辛心知肚明地坏笑一声，轻形机枪往身后一甩，两个大步翻身上车，对着罗况的屁股就是一巴掌，语气轻浪：“框儿，找什么呢，哥哥帮你。”

罗况敢怒不敢言，扁扁嘴退了两步，不理不睬，继续检查东西。

“别这样嘛，哥哥是心疼你。”罗框的反应刺激了魏辛的捉弄之心，他低身扯过罗况的手臂，强硬地拉过来，“瞧瞧，小手都弄脏了，来，给你擦擦。”

罗况厌烦地挣扎起来，努力抽回被钳制的双手，反抗间脚下不稳踉跄差点摔倒。

魏辛乘机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