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阿尔科犯了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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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汁浸染白纸。点点星光像浓夜里的盐粒，灯光渐渐融合人流，笑声中传来几声圣诞歌，欢乐节气中总会有格格不入的地方，阴暗盘旋的潮湿角落，凡事都有两面性，总会有苟延残喘的人躲在背光处望着太阳。

“莫森，哈哈哈！瞧瞧你这蠢样，玛丽居然说她疯狂的爱上了你——伙计，”一个胡子拉碴的胖子勾住了身旁的高个子，醉薰薰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圣诞节礼物……嗝，巨大的惊喜。”

那高个子扯了扯头发，不满地嚷嚷道：“老天，你快住嘴吧，大街上的老鼠都快被你嘴里的酒味吸引过来了。”

“像蜂蜜味烈酒，哦——致美味的圣诞节美酒！”

“你住在哪，上帝，你别发酒疯了，我相信艾兰达会把你丢到马路上的，”莫森说着，眼神在街道两旁移动，“这里可真安静，你的声音会像扩音器那样放大几十倍的，劳德。”

“真可怕，真可怕……”劳德摇了摇头，脸上的赘肉也跟着颤动。

“13号？你倒底住几号？为什么没有12号？该死的，”

“在那边，”劳德说，“我就住那，11号德尔基老太太的旁边，我昨天刚刚刷过墙璧，艾兰达天天念叨着那破墙壁。”

莫森一脸吃惊，他看着两幢房子间的间隙发蒙。

“肯定是房产局偷工减料，亏说格里莫广场会开发，一派鬼扯，”说着，胖子开始艰难地翻着裤兜，企图寻在夹缝中寻找钥匙。

“该死的，我没带，”劳德努力挤挤眼睛，让模糊的视线清晰些，然后抬起肥大的手开始猛烈敲门。

“艾妮，艾妮！！”

巨大的木板撞击声在空中爆开，让心脏都跟着抖了抖，窗玻璃回震地颤了颤，厚重的帘子拉开了点缝隙，一双灰色的眼睛在仅有的空间里眨了眨，随后消失在一片深红金纹绸布中。

昏暗的灯光像剪刀割开了黑暗，雷古勒斯. 布莱克一个人趴在窗台上，黑发有几根遮住了眼睛。大理石的冰凉透入衣料浸入心底。

不远处的歌声模模糊糊，欢快的喧闹声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膜，黑发小男孩鬼使神差地从毯子上拿起了魔杖，带有光泽的挥动路线给他的眸子染上一阵金黄，光茫过后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飘落，落在手上带着些冰凉凉的感觉。

突然一阵急促地敲击声响起，雷古勒斯一惊，手上的动作猛地停止，光亮消先的顿时无影无踪，连同着雪花融化在了手心里。

深红色的窗帘这回全部拉开，秃鹫阿尔科停下了啄玻璃的行为，在黑夜下它宠大的身影几乎占完了二分之一的玻璃，爪子还抓着一团不明物体。

“阿尔科，”他轻轻唤了声，抬手把它放了进来。窗户打开的那一瞬间，阿尔科就把那东西丢了进来，随后自己才飞了进来。

雷古勒斯觉得奇怪，于是蹲了下来。他从盒子里拿出食物，“路上有遇到什么问题吗？让我看看，你带回了一封信，是西里斯的吗？”他像是反问自己一般，带有希望地从阿尔科的腿上取下信件，打开后却跌入谷底。

“冈底莱斯寄给布莱克家的信件，希望支持出版的问题。”他默念着，又叹了一口气，“这应该交给妈妈才对，”

“……咕咕”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雷古勒斯一大跳，他回头才发现声源来于地板上。阿尔科刚刚丢进来的东西——一只猫头鹰，准确来说，是一只脏兮兮、翅膀向外拐的猫头鹰。

梅林。雷古勒斯双手把猫头鹰小心翼翼地提了起来，他望着猫头鹰滴溜溜打转的海蓝色眼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猫头鹰身上的泥浆滴落在地板上，它的翅膀明显断掉了。

阿尔科站在支架上，展开双翅长鸣一声，那只猫头鹰像是听得懂一样，把脚上挂着的信件扯了下来。它睁着大眼睛看了看面前不知道怎么办的男孩，把同样脏兮兮的信件递了上去。

“你也有要送的信件吗，小家伙，”雷古勒斯愣愣地接住了信，他把手中的吃的拿到了猫头鹰前，“吃点东西吧。”

“你受伤了，得去叫克利切……不行，”他念叨着摇摇头，手中的信纸湿漉漉的，被来路的雨水浸烂了，纸张软塌塌的。雷古勒斯起身坐在烛台旁，火光映得纸张通红，里面的信都露出了后一截，雨水浸开了大部分墨迹，只有结尾处署名依稀可见。

珍妮弗.普威特。

“普威特，”雷古勒斯默念了一遍。那是柳克丽霞姑姑嫁去的家族。

他很少听母亲或父亲说起过姑姑，不，好像有一次，卡罗家族宴会上沃尔布加提到过。

那都只是一句带过，自己连姑姑的样子都没看清。

“瞧瞧，那个是你亲姑姑，”沃尔布加当时讥讽的声音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当时年龄尚小的雷古勒斯紧张地靠着母亲，听到了这句话略显茫然地朝柳克丽霞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柳克丽霞正挽着伊格内修斯.普威特说着什么，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