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此局可解?
侯正明不可置信。
这不是对谷羽能力的怀疑,而是对整件事局势的估量。这里面不仅有太子殿下与五皇子的明争暗斗,有皇上的揣测怀疑,如今还加上了七皇子和俪妃。凭这么一张万寿图,真的能四两拨千斤吗?
杭荡更是不屑一顾,他从一开始就没把谷羽那些把戏当回事,现在听她口吐狂言,心中只觉好笑。
“不信?”谷羽见面前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在下听说陛下的寿宴就在三天后,要是殿下有更好的法子解除困境,就当我没说。”
三人沉默片刻。
最后还是侯正明圆场道:“殿下,谷羽的提议对于我们是否有利,老夫不敢保证,但是这份寿礼至少是不会有错的。不妨我们两边都备着,殿下继续派手下调查五皇子的行踪,而三日后的寿礼就添上这份万寿图,也算是殿下亲手书写的心意。”
侯正明和杭荡其实都心知肚明:虽然杭世成对俪妃落水之事的怀疑不一定非要在寿宴之时消弭,但是此事在杭世成心中越久,就越容易勾起他对俪妃对七皇子杭玥的愧疚,对杭荡的不满,如此拖延下去只会让杭荡的处境更加被动。
可是现在所有的调查追踪都没有结果,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拿到扭转局势的证据。
“万寿图…”杭荡靠在座椅上,揉了揉眉尖,然后将右手扣在一旁的茶碗上,茶汤探出的热气将盖子烘暖哄哄的。
侯正明的话有几分道理,就算不能治本,让杭世成高兴高兴也无碍。
侯正明见杭荡呢喃,思忖片刻,道:“殿下平日政务繁忙,三日赶出这万寿图可能有些来不及,若是这样,让其他人在不显眼的地方添上几笔也是可以的。”
杭荡摇摇头:“非得我自己亲手写就才行!”
谷羽对这位太子殿下实事求是这一点倒很是认同。
“谷羽,本王可以按照你的法子做,可是若没有药到病除,你可想好到时要如何回复本王。”杭荡看着谷羽的眼睛,似乎有些威胁的意味,“本王身边可容不下滥竽充数的闲人。”
谷羽施施然拱手一拜,胸有成竹:“殿下放心,若是不能解决殿下的心头大患,谷羽也没脸赖在司天监,在侯大人和殿下面前现眼了。”
杭荡看着眼前矮小又瘦弱的谷羽,还是没信她的话,并且打算一会就让小天去查查她的来历。
谷羽没在侯府停留很久,因为她还想着自己梧桐树下的生意,没过多久就告辞回家了。
出了侯府大门,谷羽才感觉自己后背汗涔涔的。
刚才与当朝太子斗智斗勇的半柱香时间,她也不是完全如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自若。但是她对这位当朝太子的脾性倒是摸出了一些门道。
难怪传闻他平易近人,确实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上位者,还算是比较好相与的。
见谷羽抖了抖衣领,身边的小寒把自己的脖子上的项帕取下来给她围上。
“我不冷,你自己围着吧!”谷羽想给他塞回去,却无奈没有小寒力气大,只好戴着了。
“你还在生气吗?”谷羽观察着小寒的脸色。
“你是不是答应那个老头了?”小寒撅着嘴问。
谷羽想了想自己方才在厅上的对话,她并没有答应,但是侯正明似乎已经将她看作是自己的徒弟了。
所以这算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呢?
谷羽仰头想了一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小寒。
走了半晌,小寒也没听到谷羽那边的回复,于是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算了,我也不问你了,今后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生气了。”
“真的不生气了吗?”谷羽捧起小寒的脸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没有方才见到他时那么铁青了。
小寒的五官被谷羽的手捏出一个丑丑的鬼脸。
平日见惯了他小大人的模样,一时回归小孩的萌态,甚是有趣。
谷羽忍俊不禁。
“笑什么!”小寒有些窘迫,一手轻轻推开谷羽,自己也后退了几步,耳朵上泛起可疑的红云,也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他方才看到近在咫尺红唇想到了什么。
谷羽“咯咯”地笑着:“这样才是小孩子的模样嘛!你平日太严肃了,一点都不可爱!”
小寒不理谷羽,径直往前走去。
谷羽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在小寒身后边跑边笑:“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三日后,合宫大宴。
杭世成今岁要迈过自己的第四十五个年头了。
原本万寿节是要休沐三日,但是杭世成勤勉,每年都只有万寿节当天才停朝。
寅时,外间还黑着,帷帐外的小宫女正在准备皇上早起的洗漱用品,来来往往数十人,却不闻丝毫声音。
大太监木然也将今日皇上要穿的龙袍拿在油灯下仔细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