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这……”杭玥听到此话，面露担忧之色，“都怪儿臣思虑不周。”

“铮儿，这会说什么把脉开方。”杭世成驳了杭铮一句，招手让木然将杭玥手中的木匣子拿过来，里面是一根有两指粗细还带着湿润泥土的山参。虽然锡山盛产山参，但是要在山上找到长得这么大的，还真要费些功夫，“山参可是个好东西，就算与病无助，也能养养精神，木然你替朕收好，之后让太医看着入药。玥儿有心了。夜深露重，你可别因为这个伤了身。”

杭玥听得此话，舒然一笑，仿佛春风吹皱了湖面，粼粼波光，甚是好看：“父皇慈爱，可是儿臣如今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哪里就伤了身体了？”

“皇上也是关心则乱，臣妾看七殿下的身体如今已然康复了，事事小心也太拘束着孩子了。”

杭世成拍拍皇后的手，点点头：“也是，这年纪正是闲不住的时候，朕允你这几天在京城逛逛。之后，你便好好跟着老师温书习字，学业也不能荒废了。”

“是，儿臣明白。”杭玥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到五哥了。臣弟先前一直在苏城，远不如五哥见识广，还真想看看五哥要献给父皇什么稀罕宝贝呢！”

杭铮自然是准备好了。

只是那破山参没让父皇对杭玥有所不满，杭铮有些不高兴，也更加意识到杭玥在父皇心中的分量，眼神无意瞄了下身旁的杭荡，见他还是波澜不惊，不温不火地品着茶，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父皇，儿臣献给父皇的是从海里捞出来的夜明珠。”

说着，杭铮身边的小奴仆带着四个身高体强的壮汉，扛上来一张成年男人臂展那么宽的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面用沙石堆砌着山河湖海的面貌，最高的山上镶着一颗双拳大小的夜明珠，在堂内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似是暗绿又似是深蓝，好像猫儿的异色瞳，很是夺目。

“儿臣将我们夏国大致地貌勾画了出来，再让这夜明珠在最高的山上映照夏国的大地，犹如父皇在照亮正片大地，保佑夏国永远强盛繁荣，永远安定和平。”

“好，好！”杭世成笑道，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意头不错，你也有心了。木然，搬下去放到兴夏宫里。”

得了杭世成的夸奖，杭铮很是得意，这个寿礼他可是和府里的师爷商量揣测了半晌才敲定的。杭世成，人在其位，又及其勤政，送这些祝佑夏国的东西，自然会高兴，而且这夜明珠也确实好看。

“五殿下寻这夜明珠花了不少功夫吧？”席下的一位大人端详着夜明珠，“臣也是跟着陛下才有这眼福，这宝贝可真是漂亮呀！”

“也没有花什么功夫，只是近几个月一直派熟悉水性的水鬼在海里寻觅，前几日才终于得到这么一颗最好的，为了父皇，也为了夏国兴盛，这些都没什么。”杭铮嘴里说着谦词，眼中的盛气却一分也掩不住。

“五哥真是辛苦，比起五哥对父皇的心意，臣弟可真是自惭形秽。”

杭铮眼里说：那是！

嘴里却道：“七弟谦虚了！”

杭世成看着杭铮和杭玥，又扫了一眼方才夸赞夜明珠的大臣，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五殿下的手下还真是忠心又得力。“高叶国使臣用着一口不太流利还有些奇怪的腔调出言道，”酷夏也就罢了，这寒冬腊月，刺骨的海水，那可真是难熬，估计这福气也就只有陛下能消受得了！”

此话一出，杭铮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苍荷堂中原本欢快的气氛也凝滞了。

原本堂上还有人贴耳聊上几句，时不时有些细细簌簌的话语，可是这时堂上再无人讲话，静悄悄的，杭铮焦急不安摩擦衣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杭铮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脸憋得通红，站在苍荷堂正中，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杭世成与皇后端坐在堂上，不欲出言。

良妃在纱帐后，不能出言想帮。

方才夸赞杭铮的大臣此时也将头埋的低低的，不敢言语。

杭玥一手端着茶碗，饶有兴趣地看着正中央的夜明珠，面色如常，仿佛并没有觉察到众人不快的气息。

杭铮不敢抬头，他已经可以想象杭世成铁青的面色了。

杭荡合眼，原想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念及杭世成，还是暗叹了口气，复又睁开眼，他将衣袍下摆撩起，站起身，先在原地跺了跺脚，让原本有些麻木的身体活过来，然后才放下衣袍，徐徐行到杭铮身前，瞪了他一眼，杭铮忙向后让了几步，将最中间的位置留给杭荡。

杭荡向杭世成一拜道：“父皇，两位弟弟的寿礼都看过了，可不能漏了儿臣的。”

话音刚落，小天便走上前将自己手中的卷轴打开，里面正是杭荡花了三日功夫写就的《万寿图》。

杭世成在龙椅上，远远只看到正中的一个“寿”，往近细看，才发现许许多多的”寿“字写满了整张纸，拼凑成了正中一个大大的”寿“。

“儿臣知道父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