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
“殿下是放不下金水的百姓吧?”侯正明和杭荡结识这些年,知道他是一个心软的人,如今虽然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但是杭荡依旧一如反顾,初心未改,也正是看中他这样的品行,他当年才决定将他从冷宫中救出来,“殿下还和当初一样,心思至纯。”
“那他们这次刺杀失败,是不是还会派别的人再埋伏?”谷羽小声插话。
既然杭荡势必要去金水,那杭铮的人会不会一路上都跟着?
经此一事,谷羽很是担心未来的处境,原本还以为和杭荡一起有侍卫保护会安全一点,真是没想到这位就是个活靶子!
小天和小武听到此话,一齐看向谷羽,他们现在可不敢小看这位塔罗师,她的金口玉言可要好好揣摩揣摩。
“看来这次真是把杭铮逼急了。”杭荡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头,“原本我们是打算走献西一路,顺便送侯大人回乡,明日到平江之后,便改条路走吧,侯大人不和我一起也能安全些。”
“嗯,现在换个路线确实能打乱杭铮的计划,但是殿下最终还是要去金水县的,他们或许会直接在金水县埋伏。”侯正明觉得还是危机重重。
“谷羽。”
杭荡出言唤她。
谷羽突然被太子殿下点到名字,一个激灵从被窝中探出脑袋,肩上的伤被牵到,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里很静,杭荡听到了她吸气的声音,侧头往她那边瞧,却被木板挡住了视线。
杭荡不觉语气柔和了些,道:“你们在金水县不是有亲戚吗?我们到时住在他们家应该不麻烦吧?”
谷羽看了眼小寒,她也没见过小寒的那些亲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太子殿下驾到,谁敢说麻烦,毕恭毕敬地请进来还来不及呢。这辈子能让当朝太子在家里住一回,可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不麻烦,不麻烦!”
“恐怕不方便!”
谷羽和小寒同时出声。
谷羽睁大眼睛瞪着小寒,你敢拒绝太子殿下,胆肥了是不是?
“金水县现下只有我的伯父一家,都是穷苦人,家徒四壁,恐怕会慢待了太子殿下。”小寒不看谷羽。
“无妨,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好。”
“殿下若是觉得可以,我们自然是没问题。”谷羽搡了小寒一下,直接答应了杭荡。
“嗯。”杭荡知道小寒在担心什么,也不妨今晚把话都讲清楚,“你们今日跟着我受了些无妄之灾。另一队人马今日午间也已经出发了,我们会在金水汇合,到时情况就会好很多,不会危及你的家人。”
杭荡捏捏自己的耳垂,顿了一下,又道:“还有……谷羽……”
“啊?”
“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
“殿下不必言谢。”
“你肩上的伤……我府上有一些上等的祛疤良药,等到金水之后我便传书让他们送来。”
“谢殿下。”
祛不祛疤谷羽到无所谓,只是现在她疼呀!
殿下,你有没有上等的止疼良药呀!
“都睡吧,明日还要赶路。”杭荡闭上眼睛。
屋外的暗卫换了一批人蹲在树梢,观察着一片寂静的小村落。
屋里也沉寂下来,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小寒已经睡熟了。
谷羽盯着屋顶的圆木,毫无睡意,她一个姿势都快躺麻了,但是身子一动就会让伤口更疼。
过了一会,她实在太难受了,干脆手撑着干草铺坐起来,掀开被子,瞧了一眼小寒,见他没醒,才蹑手蹑脚离开床铺。他们对面躺着的是暗卫,他的伤口现下已经止住了血,但是人还在昏睡,谷羽走到他旁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有没有家人,也是个苦命人!
谷羽靠墙坐下,先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又他的摸摸额头,这会确实比刚才烫了些,谷羽翻出药丸给他喂了一颗,但是暗卫没有意识,根本咽不下去。
“要扶他坐起来再喂。”小武坐起身,看着谷羽,揉了揉眼睛,轻声道。
“你怎么没睡。”
“听到声音了。”小武指指自己的耳朵,方才谷羽掀被子时,他就已经醒了。
谷羽点点头。
习武之人,长年累月练习下来,五感确实比一般人要更敏锐些。
小武悄悄起身,将暗卫扶起半坐着,然后那颗药丸才被冲服下去。
“你去睡吧!我在这看着,有什么情况叫你。”谷羽小声道。
“你不困吗?”
“睡不着。”
小武也是个实诚人,见有人守着,自己也实在是累了,就回去翻了个身,睡沉了。
杭荡其实也醒着,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实在无法入睡。
听到谷羽起身,他睁开眼睛,看到谷羽一条胳膊耷拉着,脚步轻轻走到暗卫身边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