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
小天领命出门,一会,带着大夫和一位侍女打扮的小娘子走进来。
这个朝代,女子学医本就少之又少,他们如今又是在人烟稀少的路途中。所以小天退而求其次,反正最终的目的只是想给谷羽包扎伤口,一名女子,再有大夫从旁指导,包扎伤口应该不在话下。
小天识人辨物的本事跟在杭荡身边这些年早就历练出来了,找来的侍女做事细心,帮谷羽上药和包扎伤口都小心翼翼,过程中谷羽没受多少罪。完事之后,谷羽瞧了瞧自己肩上平整的白布,很满意,这可比她自己处理的要好多了。
处理过伤口之后,谷羽肩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接下来好几天,她骑马的技艺也是越来越娴熟,就算其他人快马加鞭,她也渐渐可以跟得上他们的速度。
他们一行人经过竹庄,穿过大仓山,行过南云,越往前走,越靠近金水,路上乞讨的人就越多。看着有些拖家带口,有些瘦骨嶙峋,有些甚至奄奄一息,他们心中不落忍,但是也不敢直接上前给他们干粮,害怕被人群一哄而上。杭荡悄悄的将银钱交给附近可靠的商贩,让他们帮忙给这些可怜人准备饭菜。
五日后,他们终于到达了金水县。
金水城门外有一些小商贩在叫卖,各式的小零嘴,包子铺,小孩子的玩意都有,有些小摊贩挑着扁担,边走边吆喝,有人过来问就停下脚步热情介绍;有的小摊贩则直接将东西摆在地上供人采买,来来往往出城进城的百姓时不时驻足赏玩,甚至还能看到骑着骆驼的大商队从城里出来。
杭荡扯着缰绳,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上那两个金灿灿的大字“金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遭了蝗灾,朝廷拨了多次赈灾粮款,众人口中活不下去的金水吗?
一片祥和的样子,看上去比附近那几个镇县要好上不止百倍。
“这……看上去……金水的百姓似乎还过的挺好……”小武也搞不清楚,他都做好准备在金水城外遇见饿殍遍野的景象了,可是这样安逸和畅的城外风光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
杭荡冷哼一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来金水县的问题大了。”
谷羽和小寒对视一眼,也是忧心忡忡。
城门的守卫核对过几人的身份就放了他们进城。金水的地方不大,约莫有玄夏城的六分之一,一进城先看到城内的市集。
小寒对这里比较熟悉,他带着几个人穿过市集,想着马匹本就是不菲之物,为了让身份可信,他让大家在市集上卖掉了马匹。然后一行人步行,先在宽阔的马车道上行了片刻,接着就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小巷子歪七扭八,行几步就是一户人家的大门,大概经过了十几户人家后,小寒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对他们说:“到了,就是这里。”
小寒正要上前敲门,谷羽却忽然拦住他说:“等等,我们还没有核对过各自的身份,大家别一会说岔了,让伯父伯母怀疑。”
小寒掀了掀眼皮,倚在门框上,看着杭荡:“这次可不能是哥哥弟弟的关系了,我就讲你们是我的同乡,这次也是来回家看看,可惜家人都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行?”
“嗯,就说我们是在玄夏干活认识的。”杭荡补充道。
小寒一使力,站直身子,抬手就要敲门,却又突然回头道:“太子殿下,一会还请多担待。”
杭荡正想着他这话何意,小寒那厢敲了三声,门里传来脚步声,里面的人走到门前停下,从门缝中瞧外间的光景,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里的汉子小眼睛,宽下巴,还有一个厚大的鼻头挺立在脸的中央,再加上黝黑粗糙的皮肤,看起来似是憨厚,他的头发随意用麻绳系在头顶,一看就是多日未洗,黏黏糊糊耷拉在头上,身上的麻布衫子也不怎么抗风,这就是普通人家的样子,能温饱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
“伯父,我回来了。”小寒叫了一声来人。
田添丁嘴里哼了一声,脸上的肌肉耷拉着,好像有些不高兴,问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爹娘的忌日还远着呢。”
“我这不是听说金水闹了灾,回来看看你们怎么样。”小寒也有些不冷不热,似乎面对的不是几年未见的亲人。
田添丁垫脚瞧小寒身后,包袱有些瘪瘪的贴在衣服上。
“你也知道家里过的不好,我和你伯母两个人尚且养活不起。”田添丁站在门里,也没有往旁边让,就这样看着小寒,并不打算让他进去。
小寒手背到身后,朝小天勾勾手指,小天鬼机灵,从钱袋里摸了几块碎银放在小寒手里。
小寒也不与田添丁废话,直接把手中的碎银交给他,就从他身边的缝隙挤进了小院里,身后几人,也走上前对田添丁笑笑,跟着小寒一起走了进来。
田家其实比一般的人家生活还要好些,从他们住的房子就能看出来,正对面是一件正房,左右两边各有一间耳房,前院搭了个葡萄架,藤下一张木桌,从耳房穿过到后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