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是啊，你瞧我这脑袋，真是糊涂了，朝廷分了赈灾粮给金水县，你们自然是在县太爷那里领的粮食。”谷羽边笑着与莹莹说，边敲敲脑袋，仿佛真的是刚才想起这回事。

田莹莹口中所说，与谷羽听到的情况基本吻合，看来朝廷下发的赈灾粮确实是到了百姓的手中。可是，她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若是莹莹家都可以勉强留在金水县，那路途中遇到的那些人，家中的困境连赈灾粮也解救不了？

“现在有了赈灾粮日子就好过了，你们之前肯定受了不少苦头，看你小脸蜡黄的。”

“啊，姐姐，我脸色不好吗？”莹莹捧着自己的脸蛋，神色忧虑。

莹莹脑海中浮现杭荡的样子，她低下头，手里扭着自己的衣襟，有些垂头丧气。虽然莹莹原本也没有痴心妄想，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怎么会瞧得上她呢？不过，理智战胜不了情感，她内心确实又在隐隐期待。

“莹莹你原本就长得小巧可人，这些日子多补补，这脸蛋呀，马上就会又变得白里透红，谁看了不稀罕呢！”谷羽牵起莹莹的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睡下吧！”

第二天，几人都早早起身，周氏也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早饭。

杭荡坐在饭桌上，看到几盘菜，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眼神有些散，一脸疲惫。四个人挤一张炕，杭荡自然是没睡好，心里想着要早点解决金水县的事情，早日回去，不然他非在这里耗出病来。

“小寒呀，我和你伯母一会要去山上捡柴火，你也跟着来吧。”田添丁想着小寒在，一个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最好能多捡些柴火，他之后就能在家休息了。

小寒嘴里含着饭，有些含糊不清却又直截了当：“我就不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去看看我爹娘。”

听闻此话，田添丁抬起眼皮看了小寒一眼，他和他这个侄子几年才见一回，两人算不上熟络，但是这条血脉总是斩不断的。可惜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血脉相连就产生出什么亲人的感觉，田添丁有时想亲近小寒，却总能被这个侄子的硬茬子回答给憋出些气，这个侄子身上是有些反骨的。

小寒的要求田添丁不能说什么，因为孝敬爹娘是应该的，但是他还是因为小寒丝毫不拐弯抹角的回答有些不高兴。

“嗯，那你去吧！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看见了。”田添丁耷拉着眼皮，语气淡淡。

小寒夹菜的手一顿，眼神锋利地看着田添丁，一旁的周氏也察觉到了周围突然僵持的气氛，她自是明白其中的缘由，连忙打圆场道：“小寒，最近金水的情况不比往日，你也别怪你伯父说话直，他也是为了你好。”

小寒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瞪向周氏：“那是他亲弟弟，是我爹我娘，我去看看他们怎么了，我就是大张旗鼓地去看看他们怎么了？他们生前没过上好日子，现在死了，还要让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我这个做儿子的，竟然看他们都要偷偷摸摸地去吗？有这样的道理吗？”

周氏见小寒声音大了起来，也不敢直接回怼他，她可不敢和这位年轻气盛的侄子硬碰硬，但是却低下头，悄悄地小声嘀咕：“什么道理你自己不明白吗？你平日不在金水，若是真有什么事，受苦的可是我们一家！”

“你们就只想着自己，当年就是，现在依旧，真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我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能有你这样的哥哥！”

莹莹被小寒突然的怒气吓得不敢说话，这个饭桌上原本也没有她说话的机会。她不太清楚当年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叔婶走的不光彩，爹娘也很少提起他们，可是现在还有外人呢，哥哥这样突然生气也太不好了，怎么能让自己的伯父伯母在外人面前丢丑呢！

莹莹鼓起勇气，扯了扯小寒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小寒的胸腹剧烈地上下起伏，嘴唇有些微微颤抖，感觉到袖口的摇动，没说话，却也没甩开。

或许真的是近乡情怯，他在玄夏城时总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一回来，一看到自己的伯父伯母，心里的那口气怎么都顺不下来。

“小寒，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讲的，不能对长辈这样大吼大叫。”谷羽将他的筷子拿起，重新递到他的手中，又扭头对田添丁和周氏道，“伯父伯母，别动气，你们也知道小寒他就是这样的倔脾气，他说这些话只是一时嘴快，不是有心的，你们别往心里去。”

田添丁听到谷羽给小寒打圆场，递给谷羽一个眼神，周氏和莹莹也看了谷羽一眼。

周氏一脸委屈，嘴里嘟嘟囔囔：“说什么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田添丁也不想在外人面前与侄子吵吵嚷嚷，于是拉了拉自己的老婆子，让她别气了，悄声在她耳边道：“就这几天，他们就走了，想想昨日收的那十两银子，我们这次不亏。”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周氏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但是还是不想理小寒。

杭荡和小天，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