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土站起来,“而且你刚才对上帝不敬。”
她挽上我的胳膊,用手电照亮了回家的路。
“别这样,别人会以为我们是蕾丝边。”我试图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你还有完没完?”她说着,自顾自地拖着我朝前走。
走到家门口时,面对四分五裂的邮箱,她给了我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我只得老老实实地先把它们全从路上捡回来,以免明天被这些好事的邻居投诉。
家庭医生第二次来的时候,给徐伦开了儿童用的泰诺——她在发烧。
珍妮弗忧心如焚,但一直到徐伦转诊到医院时,才试着给承太郎打电话。
起初,听见她主动给他去电话,他很疲惫,但很高兴。得知女儿发烧后,他开始着急,问了不少具体情况。然而当她说希望他回来时,他再一次地,像往常一样地,说了“不行”。
由于医生对抗生素的限制使用,徐伦很快发展到了支气管肺炎,小小的一团,烧得像烙铁一样,吃不下去东西,医生给输注了葡萄糖补充糖分。每隔一阵就要问爸爸回来没有,她好难受,是不是快死了。
珍妮弗反复往杜王町大酒店打电话,但已经没有人接了。
【他差点被炸死,珍。】
我想这样跟她说。但这是承太郎所不愿意的。
珍妮弗也不一定会接受一个替身使者。她是老派家庭出身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她会先考虑要不要带着女儿们离开这个危险的环境。
于是我只能什么也不说,用纱布沾着冷水轻轻擦拭徐伦细嫩的手脚心、脖子、四肢和腋窝,企图能降下来一点温度。她实在太小了,用酒精擦可能会让她休克。
然后听珍妮弗一遍一遍地告诉徐伦,爸爸他是爱你的,爸爸他心里一直想着你。
这当然没什么用。
和三岁的生日一样,徐伦的期待被辜负了。承太郎再次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她早已痊愈,虽然还叫着“爸爸”,但不再像过去那样亲近他了。
珍妮弗发现他在女儿生病的这段时间甚至还完成了博士论文的时候,更是拒绝与他干那档子事儿,将他赶到了楼下的客房。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回卧室时发现楼下客厅的电视机还亮着,屏幕上隐隐绰绰地播着相扑的比赛画面,却没有丝毫声音。
承太郎一个人在窗前枯站着,没有开灯,看起来竟然有点傻。
没烟抽就是这样的。
于是我拿了啤酒、七星跟打火机下楼递给他。
他没问我烟是从哪里来的,很快倒出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火星明灭间只呼出了微微的几丝烟雾,下一秒居然被呛得咳嗽起来。
我顺着他的背,想到他上次抽烟还是为了给徐伦表演一个吞烟的魔术。
他在窗台上摁灭了烟,脱下大衣披在了我的睡衣上。大衣拖到了地上,是沉重而温暖的感觉。
“你的功课怎么样。”他问道。
“你不是都知道么。”我说。
因为SPW基金会的关系,每学期的课程表和成绩单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主要是我的,徐伦还没有什么考试。他起这个话头,可能只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啊。”他说。“数学跟科学还行,ELA惨不忍睹。”
“我英语不好,能听懂老师在讲什么已经不错了。别指望我能写出十四行诗。”
“我打算给你找一个家教。”他思索了一下,说道。
“请你饶了我,好吗?”我头疼地说。
承太郎没说什么,捏着啤酒走沙发边坐下。见我提着大衣跟过来,他便将啤酒放在扶手边的小茶几上。看起来就像那种最普通的美国家庭里的父亲。
“我也要喝。”我说。
“只能尝一点。”
“那我不喝了。”
“拧巴。”他评价道。在沙发靠背上伸开左臂,我自然地靠了进去。
“这个新人还算有实力。”他看着电视说。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是上面比赛的是才加入职业相扑不久的蒙古人朝青龙。想到2002年那场跟贵乃花有名的“我应该打他受伤的左脚”的对决,我不由自主挑起眉:“不及贵乃花。不过他会成为横纲。”
承太郎点点头。“他确实有些潜力。但成为横纲还是过誉了。”
“日本相扑迟早变成蒙古人的天下。”我说着,将脚放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适靠在他身上的角度。
承太郎伸长手臂,拿过一条毯子盖在了我身上。
倘若我的灵魂真是他的孩子,也许这一切都理所当然。然而我并不是。
我只是一个有着卑劣龌龊想法的冒牌货。借着“女儿”的身份偷来这片刻的温情。
我感觉对不起珍。他此时本该在她身边,在激情过后相拥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