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泛解围

茶水抿了一口。

因她喝的量少，过了一小会才感觉昏昏欲睡，但最终还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杨槐明装作不知所措的摇着女子，袖口打翻了茶水，嘴里还喊着：“姑娘，姑娘，你怎么睡着了。“

老鸨听见这里的声响，赶忙过来查看，见状便问杨槐明是怎么回事。杨槐明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姑娘说有些困乏，一转头就睡着了。

旁边另一个女子冷声道：“芙蓉到底是个福薄的，方才就激动的打扮自己，眼下要上场了却睡着了。” 说完又掩着嘴笑了几声。

“这可如何是好，王爷知名要四个吹笛女，眼下快要上场了，这可如何是好。” 老鸨有些着急，言语也烦躁起来。

这时杨槐明俯身向老鸨跪下，“妈妈若是不嫌弃奴婢，奴婢愿意解妈妈的燃眉之急。只是王爷若是问起，还请妈妈说奴婢是妈妈的人，奴婢愿意把所有赏钱全数交给妈妈，还请妈妈给奴婢这个机会。”

老鸨看着眼前这个丫鬟，又看向桌上洒着的茶水和熟睡的乐女，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来这丫鬟想在王爷跟前露脸想疯了。

不过眼下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若是这丫鬟当真被王爷挑中了留做通房，她也能得一大笔赏钱。

“你可会吹牡丹亭？”

“奴婢会的。”说罢，杨槐明便起身拿起玉笛，刚吹了几句，忽见旁边女子嫉恨的模样，遂故意吹错了几个音。顾家阿翁善笛，她自幼便随着顾家阿翁吹笛，笛声也陪伴着她度过了她人生中最难熬的那段岁月。

老鸨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嘱咐她去更衣。

“姑娘们可都准备好了？王爷刚才嘱咐说，所有舞女都要戴面纱，乐女都要戴斗笠。” 一个丫鬟进屋传达王爷的话，还带来了一些面纱和斗笠。

众位打扮的花容月貌的女子一听这话，不免失落起来，不过也不得不戴上面纱和斗笠。不过杨槐明听见这话，又对着铜镜扶了扶发髻。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朱唇微启。

就连杨槐明都不太能认出镜中的自己。

后杨槐明嘴角勾出浅浅的一笑，戴上斗笠，拿着笛子，随着众多姑娘前往前厅。

杨槐明已经十数年未做过女子装扮，突然梳着女子发髻，穿着江南风情的薄纱，一时有些不太习惯。

刚出屋子时骤感外面风雪，身子有些发抖。但当进了前厅之后，又立刻被暖意包围。

这前厅虽然宽大敞亮，但却置了十数个火炉，用的还是没有烟灰的银碳，让人感觉如置身暖春一般。

杨槐明第一次见孟利达，她透过斗笠看向她这个坐在高台之上的表兄，见他身着玄色长袍，轻薄柔软的布料上绣满了五爪龙龙纹，衣角上还有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眉眼在长袍的衬托下修长疏朗，倒有几分像孟晋丘。

但他的身边没有坐着王妃，也没有坐着其他女眷。想来满月酒已经办完，剩下的就是与官员赏歌舞、戏美人了。

筝声响起，舞女齐齐飞身下腰，长袖甩舞，身量灵巧，覆面朦胧，菲菲飘飘若雪在后，灯火烛光摇落如星。

待筝声由急凑转为平和，杨槐明站在舞女的后面，横吹玉笛，平和的筝声伴上悠扬的笛音。

笛声清脆，玉管宜横清更洁。

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

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

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

曲毕，舞女也停下舞步，定定的站在原处，胸口因喘着粗气而上下起伏。

“好！” 高台上的孟利达先拍手叫好，席间其余人也跟着鼓掌附和，“那四个吹笛的乐女，你们上前来。”

杨槐明和其他三个吹笛的乐女应声向前走去。

孟利达上下打量了她们几眼，又转头问向席下左侧的一个男子：“顾都统，刚才你与本王说怀念江南的笛音舞乐，顾都统善笛，这四个乐女的笛音，可还入得了你的眼啊？“

“王爷说笑了，善笛的是在下的祖父，并非在下。在下一介武夫，偶尔怀念故乡，借着王爷的光听个热闹罢了。“

应声的男子声音清朗，丰神挺秀，身着一袭天碧色常服。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到他一双琥珀色眼眸宛若润玉一般散发着微微莹泽。

正是杨槐明月余未见的顾行简。

“只是祖父常说，奏笛者应以纱覆面，否则无论姿色如何，都会扰了笛音之清澈。”

“哦？” 孟利达略带挑逗的看向台下的杨槐明四人，“那依顾都统的高见，这四人中，哪个美人的笛声更撩动顾都统的心神啊？”

“美人身姿婀娜，笛声清脆，想必面容也是秀丽可人。只是有一位美人笛音虽也悦耳，却是吹错了几个调。” 顾泛拖着长音，将眼神瞥向乐女，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杨槐明身上。

杨槐明对上顾泛的目光，故作慌张的向顾泛跪下：“大人恕罪，奴学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