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渺渺是一只白色的小麻雀，从她有记忆起，她便跟着寂玹一起生活。

寂玹说她是他捡来的，她的名字也是寂玹取的。

寂玹的本体是一只庞大威猛的黑色猎鹰，不过寂玹的性格却与他的属性大相径庭——寂玹是一个非常温和有耐心的人。

至少在渺渺看来是这样的，因为寂玹从未对她动过脾气。

这一年是渺渺和寂玹在一起生活的第一百年，百年时间里，他们都生活在一个从来没有外人打扰的山谷中。

山谷常年四季如春，就连天气都是一成不变的晴天。

不过，寂玹法力高超，举手投足间便能改变山谷的景象和天气。

渺渺想看雪，天便会下雪；渺渺想下雨，天便会下雨；渺渺想看沙漠，她便会瞬间身处沙漠；就连渺渺想潜入海底寂玹都能帮她实现。

似乎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寂玹的掌控中。

渺渺因此很崇拜寂玹。

一百年来，她被寂玹照顾得很好，保护的很好，她从没受过伤，想要什么寂玹都能够满足她。

不过，在渺渺心里，寂玹是一个十分孤独的人，他的身边除了她再没有任何朋友。

她问寂玹为什么，寂玹说有她就够了。

也许是因为孤独，寂玹每天都会跟她说很多话，哪怕是她很小的时候，哪怕她听不懂。

……

山谷的夜色很美，天上繁星遍布，地上花草烂漫，花丛间时常环绕着一群萤火虫。

寂玹长长的身体躺在竹椅上，渺渺小小的身躯窝在他怀里，二者一同欣赏着百看不厌的流星雨。

“渺渺。”

寂玹的声音温柔且动听，就像泉眼里无声涌出的泉水，他眼底含笑看向胸口上的小麻雀。

“明日你便可以化成人形了，可有什么心愿？”

“心愿？”渺渺歪头思考了几息，期待道：“我想要漂亮的裙子和好看的首饰！”

寂玹带她去凡间的时候，她蹭看见很多女孩儿都穿着漂亮的衣裙，戴着闪闪发亮的首饰。

她十分向往。

“好。” 寂玹不假思索答应了渺渺的许愿。

渺渺高兴地蹭了蹭男人的掌心，不一会儿想到什么似的，动作停下来。

她目光忐忑地转身，对着寂玹说：“要是我的人形长得很丑怎么办？毕竟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麻雀。”

“不会的。” 寂玹修长的手指摸了摸渺渺毛茸茸的脑袋，“渺渺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是吗，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寂玹弯着唇看她：“什么赌？”

“赌我长得好不好看！”

“好，哥哥赌你长得好看。”

“那我就赌自己长得不好看！” 渺渺天真地双翅叉腰，“如果我赢了，我就罚你把我变好看。”

“嗯，那要是哥哥赢了呢？”

渺渺道：“要是你赢了，你想要渺渺做什么都可以。”

寂玹抚摸她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有些意味深长：“渺渺确定，什么都可以么？”

“当然，我向来说话算话！”渺渺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

“好，哥哥相信渺渺会信守承诺的。”

说完，寂玹抬眸望向天边璀璨的流星，嘴角的笑渐渐淡去，他沉默片刻后开口：“渺渺。”

“嗯？”渺渺朝男人歪下脑袋。

寂玹问她：“这百年来，跟哥哥生活在一起，你幸福吗？”

“幸福呀！渺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鸟了，要是没有哥哥你，渺渺都活不到现在，我很感激哥哥！”

渺渺说的真心实意，据哥哥说，他是在一棵大树底下捡到她的，当时的她十分虚弱，毛都还没长齐，似乎是被父母丢弃了。

这么多年，寂玹对她百依百顺，带她看遍各种风景，尝遍各种美食，她想要一辈子都跟寂玹在一起。

“你会不会怪哥哥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不让你一个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寂玹静静地注视渺渺，眼里看不到一丝情绪。

渺渺感到奇怪：“我怎么可能会怪哥哥呢，是因为哥哥我才能够平平安安地看见外面的世界呀！”

“那就好。” 寂玹笑容和煦，手指拂过渺渺的尖喙，“渺渺真乖。”

被夸赞的渺渺美滋滋地蹭了蹭男人的手。

过了不久，寂玹轻轻拿起渺渺，从竹椅上起了身，“夜深了，该歇息了。”

他带着渺渺回到屋中，脱下外袍躺到床上，渺渺则像以往一样，睡在他的枕头边。

蜡烛熄灭前，寂玹转过身，在渺渺温暖娇小的脑袋上吻了一下，“晚安，渺渺。”

渺渺眯起眼睛笑，也用尖尖的小嘴碰了碰寂玹柔软的嘴巴，甜甜道：“晚安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