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说来意外，他们的第一个吻发生在相识半年后，对大多数年轻人来说进程有些缓慢。

那是茱莉亚租的小房子，托纳利和她一起看球赛，顺带做了些简单的披萨。

“所以你真的一点都不会做饭？”茱莉亚拆开从超市买回来的速冻披萨皮，随意往上面切了些奶酪。

托纳利在一旁看着，他摇摇头：“一点也不会，我没自己做过饭。”

“你没有遇到过爸妈刚好不在家的时候吗，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有？”茱莉亚显然有些不相信。

“这倒是遇到过，”托纳利拧开番茄酱的盖子递给茱莉亚，“但是哥哥姐姐和外祖母都在，口袋里也有钱，没想过做饭这件事。”

“那你外出的时候呢？”

“出去玩就去餐馆，跟球队一起会有专门的厨师。”

“哇哦，”茱莉亚最后点缀了几片罗勒叶放进烤箱，“幸好我会做，要不然我们今天要饿死在家里了。”

“不会的，”托纳利抱住她的腰，“我会打电话，我们可以叫外卖。”

“嗯哼，可以叫外卖员给我们收shi，两个饿死的小可怜。放手，我做两杯喝的。”

托纳利选的录像带是2006年AC米兰的某场比赛，茱莉亚没看过，只是陪男朋友看球赛的这大半年来把人认了个眼熟，这便于托纳利讲解，什么内斯塔和卡拉格的站位是为了封堵前锋的射门角度，因扎吉冲在前面是为了拉扯对方的防线给中场球员创造空间，茱莉亚听得耳熟，偶尔还会抢答。

“我又说对了！”

“进步明显，”托纳利满意的点点头，“瞧这理解能力，在锻炼锻炼就可以当教练了。”

茱莉亚甩着脑袋：“可以期待一下，说不定某天我就是你教练。”

“你最好是。”托纳利拉过女朋友抱着她，然后问：“我可以亲你吗。”

茱莉亚笑盈盈的：“你可以直接吻上来。”

于是就发生了第一个吻。

问出这句话仿佛是托纳利能做到的唯一，生涩的吻技让他只能跟着茱莉亚的步调走，分不清谁才是主导者。

为了抢回主导权，也鉴于女孩答应的爽快，在经历了两秒犹豫后，托纳利伸手解开了茱莉亚的牛仔裤。

“不……”

腰间的松弛让茱莉亚放弃与托纳利的舌尖嬉戏，她推开了男孩。

“抱歉……”

“抱歉！”

话语重叠，心灵相通，却没人笑出来。

他们拿卫生纸擦净嘴角，托纳利说：“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应该先询问的。”

“这也有我的问题……”茱莉亚稍稍整理被托纳利捧着脑袋揉乱的头发，“我不想那么快……”

“是，是的，没错，我也没有，相信我，”托纳利好似有些语无伦次，他想向女孩证明自己的无害。

“当然，要不然你不会在吻我之前询问，认识的当晚就可以去酒店了。”

茱莉亚安抚托纳利，她握着他的手，细细摩挲被啃的露出嫩肉的指甲：“你的吻技真的很清纯。”

“天呐，我会好好学习的。”

“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我不会连这这个也忘记告诉你了吧。”

“确实没有，”茱莉亚说，“那我也要告诉你，我之前谈过一次恋爱，不过，我们结束的比较难看，他想早点结婚生孩子，但我还没做好准备，于是我们分开了。”

“哦，别担心，”托纳利反握住女孩的手，“我不会那么做的。”

烤箱的声音及时响起，托纳利起身把披萨拿了过来。

看完球赛，茱莉亚开始摆弄自己在网上购买的一套纹身工具，看着百无聊赖趴在自己腿上数头发的托纳利，茱莉亚揉揉他的脑袋，问：“要不要纹身？”

“算了吧，我父母对于我纹身的态度一直不太好。”托纳利思考了几秒还是拒绝了，这是实话。

他对父母提及过女朋友的职业，父母并无太大意见，只是他去纹身店接送茱莉亚上下班时间，见到那些东西通过一根根针快速又密集地打入体内，引得人一阵又一阵痛呼。

这有些迷人。

于是托纳利对父母说，我想纹身。

父母的态度同大多数人一样，我不支持你纹身，但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

托纳利听到这些话并不意外，他每每在纹身店见到纹身的场景，听到纹身机震动的声音，都会想象自己躺在那里会是什么感觉。

那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他一直没有付出行动，正如十六岁时没推开那扇聚会的门一样。

那时他接到电话，像找到避难所一样离去。如今茱莉亚好似正成为又一避难所，而且还把他渴望的、可能会有伤害的东西推到了他面前，问道，你要吗？

托纳利突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