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的前尘往事2

谷泉子单看青年面相便已知青年时日无多，又何须把脉。缓缓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此事容老夫再想想。”

青年此刻不再焦急，反而从容了很多，像是在娓娓道来一个故事：“自从殿下救了我，我一心想要为殿下做些什么，可造化弄人，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殿下，就身染重疾。早已是阴间之人，幸得瑞阳王殿下不弃，才多了这一年的阳寿，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是神医，想必也看出来了，我这身体，也脱不了几天了。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换殿下一条性命，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报答殿下了。”

谷泉子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窗外。他太了解瑞阳王了，若是瑞阳王在场，他是断不会答应这件事的。青年知道他还在犹豫，又继续道：“现如今，我已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无非也就是多几天阳寿而已，并不会改变什么。”青年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太过于悲伤，停留在自己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有忽然间两眼放光，有了神色：“但瑞阳王殿下不一样啊。你知道的，他悲悯、仁爱，是一个难得的治世之才啊。有他在，我南安国定会强大起来，百姓也定会安居乐业啊。”说到这里，青年的眼中似是燃烧着无限的希望和憧憬。可这神色在他脸上还没停留多长时间，又变得黯淡而焦虑：“如若他死了，这可是南安国的损失啊，先生，您这不是在救殿下，是在救南安国的百姓啊。”

谷泉子说得很在理，但话虽这么说，这毕竟是一命换一命的事，他不能剥夺任何人享受生命的权利。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当真想好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还请先生答应。”

“真男人也。好，我答应你，我也替南安国的百姓谢谢你。”

于是七日之后走向祭坛的，便是这个被换上瑞阳王面容的青年。他因吃了谷泉子给他的还魂丹，走上祭坛时，精神矍铄，步履铿锵，瑞阳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模仿得惟妙惟肖应该是做足了功夫的，谁也看不出来这不是瑞阳王本尊。听说那日熊熊大火燃烧，将整个南山的天空都映红了，这个青年就这样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

万花谷中的小茅屋中，瑞阳王缓缓睁开眼睛，却觉头晕目眩、头痛欲裂。窗外，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殿下，你醒啦？”一旁侍奉的小英兴奋地叫道。

“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瑞阳王问道。

小英跪下，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给他说了一遍：

“殿下，小英有罪。那日，谷先生找到我，说是有一计可救殿下，并将一包药粉给了奴婢，小英自知殿下心意已决，劝不动殿下。但小英也不想让殿下白白丢掉性命。便依谷先生所说，给殿下饭菜里下了一些药，这才导致殿下昏睡了几日。而且………”

小英说到这里，支支吾吾，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瑞阳王已经猜到他们肯定是坏事了，焦急地问道。

“而且，为殿下做了易容术。”小英道。

瑞阳王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神空洞，他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换个脸。

“给我拿镜子来。”瑞阳王缓缓道。

“是。”小英哆哆嗦嗦地将镜子给了瑞阳王。瑞阳王仔细端详着镜中这张俊美又陌生的脸庞。谷泉子将他的面容换到了青年的脸上，却并未将青年的脸给他，而是重新给他换了一张比之前还要俊美的脸。

“谷先生果然是谷先生，他人呐？”瑞阳王冷笑了一声问道。

“谷先生只留下一句：心病还需心药医，就云游去了，说等时日一长，殿下渐渐想明白了，自有相见之日。”小英道。

瑞阳王没有再说话，那张俊美地脸庞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怔怔地望着窗外。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万花谷。直到有一天……

一个叫花子模样的老者出现在八方楼，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朝里喊道：“小二呐，给我来壶酒。”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着粉袍的华丽公子哥儿手提一个鸟笼，带着几个下人进来了，看了看整个八方楼都客满了，自己经常坐的位置被一个老叫花子给占了，粉袍少年便不耐烦地给下人递了个颜色。下人会意，走到老者附近，蛮横无理道：“识相的，快给我走开，这里是我家小爷的位置，岂容你一个乞丐在这里玷污。”

老者也是冷笑一声，道：“这八方楼的座位，也讲究个先来后到，我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人，怎么就碍着你家小爷了？”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客气’’，下人说着拳头就要砸向老者。

“哎呀呀，几位客官，这又是何必呐？这是忘了我八方楼的二楼还有雅间吗？”一位合中、样貌合中的中年人一招接过拳头，赔笑道。那下人感觉到掌柜手掌的力度，便知此人不凡，便放下拳头，站到边儿去了。

“今儿个小爷我还就看中了这个位置。”粉袍少年无礼道。

“哎呀，温公子，你看，这……”掌柜想从中斡旋，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