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次,绝对不会再让你跑了!”余晚舟紧紧地抱着他。
让官钰耿耿于怀的那天,余晚舟听闻官钰说自己喜欢男儿时,便说出了那句「这是有悖论阴阳的,你原应迷途知返,弃恶从善才是」。只是,官钰还没 听到他后面的「但情不知所起,不可矫枉过正,所以你不必为此烦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就跑了。
然后,他们一别就是三年。
另一边。
汐宁望着热闹的街市,心念一动,突然想去找儿时方皓冰送她玉簪的首饰铺子了。但才抬步,她便胸口一疼,吐出一滩血来。
她有些麻木地看着那鲜艳的红色:「我该‘走’了……」
亓官呇与苘蓿找到亓官昙时,她已有些神智不清了。
昱新九年仲秋,主昙隐,不知所踪。密字军归晟帝所主。
早在朝会末尾的致谢宴上,汐宁便已宣布,将密字军之统领权交予亓官呇,坦护之意鲜明。
“汐宁,喝了这个。”凤筠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生硬地劝着。
“……不想喝。苦得人的舌头都没有知觉啦!”汐宁撇了撇嘴。
“多大的人了,怎的越年长越幼稚了。”凤筠嗔怪道,递上枚蜜饯。
亓官昙也不恼,倚着靠枕,虚弱地笑着:“我现在什么也不必管了,乐得轻松自在……筠姐,我要走啦。记得在我咽气前,取出王蛊来。”
“有我在,你给我安生活着!”
“凤族和密字接洽好了吗?”汐宁原本都准备喝完药便入眠了,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
“你啊你,真是个劳苦命。”凤筠见汐宁苦得直皱眉,将手中她未接过去的蜜饯一把塞进她嘴里,
“瞒着所有人,暗自布了这样大的一个局。”
“筠姐都知道了啊。”汐宁轻笑。
“从孙泽、郑晖兵败后,你就开始布局了吧。无论是群臣联名要你去御西洲,救援攻克羁樊,还是密字军的建立,被叶南刺伤;无论是与西洲储君的相遇,还是救下叶苒;无论是为启晟帝试毒,还是朝会祈月节,抑或十三年前救下或施恩的一众大臣,其实都是你算计好了的吧。”凤筠收好药碗,坐在她身旁道。
“筠姐觉得我心狠吗?”
“若换作是我,呵,只会更加狠辣。纵是只伤敌一千,也绝不让自己损伤。”凤筠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但你却一直在拿自己的性命下注。”
“我快走啦,不想听人说教!”汐宁孩子气地捂着耳朵,耍赖道。
“小皇帝和小储君,啊,现在该称她为西洲女帝了。他们给你送了许多书信与珍奇异宝,都堆在你当初留下的通信驿店了,不回信么?”
“明日吧……我这副样子,他们看了难免忧心,能拖就拖。”
西洲与天昇最终还是结为了秦晋之好。不过,都是宗室子女联姻。不同的是,他们正好两情相悦。
西洲果真如‘阿达’谕旨所言一般,昌盛起来。
“归之,汐没给你回信吗?”苘蓿已然与亓官呇十分熟络了。两人总是相约,一起翘班!可是苦了两方的朝臣与近侍们了。
“没有,唉!听说你的后宫,又纳进了几名美男子?”亓官呇促狭道。
“嗯?是哪个在编排我!”苘蓿心虚道,“只是请他们来谈事!正君位悬空,还不许我找些乐子了?”
“陛下,回信了,回信了!”
听见慌忙跑来的内侍的话,二人停下话头,身形俱一顿。
“你们来啦?”汐宁躺在床榻上,已然盖着暖玉缀着的被子了,可她还是冷得发抖,唇色青白。
“姑姑……”归之眼眶湿润。
“汐……”苘蓿也是一脸悲伤。
汐宁周围围着许多人:晚月陆浔,丁秦苑悦……甚至还有蔡太傅他们。众人的神情均为哀戚之色。
“……”汐宁想说些什么,却无力开口,意识也混沌了。
依稀间,她看见了允俟和方擎他们来接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