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判官家的家仆小五子这次是跟着金礼一起去买萝卜的。

金礼快走到艾泉跟前时，不经意地撇了眼一旁站着的男人的脸。

顿时吓了一跳。

他不是别人，正是少城主身边的一等侍卫，想起昨晚府里下人们说起少城主今日巡查之事，脊背不知不觉地冒出了冷汗。

少爷和他也住在越王府，但见到少城主的次数并不多。

不知为何，他每次见到少城主，都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莫名压力。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少城主体弱多病，对下人们也非常慈善，从未斥责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他慌忙拉着小五子躲到转角的屋檐下，探头探脑地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小五子不明所以地问金礼，“小礼哥，怎么了，摊上的萝卜不多了，再不去又买不到了！”

“等会儿再去。“金礼不好透漏少城主和护卫的身份。

小五子只得跟着他做墙头脑，他知道金礼在躲什么人，不该问的别问，这是他们下人的第一要则，所以他闭上嘴巴转动眼珠。

一炷香后，艾泉拉着骡车准备去接爹爹弟弟妹妹回家，被金礼和小五子拦住去路。

“小哥，我这萝卜卖光了，明天你再来吧，我给你留着。”艾泉喜欢彬彬有礼的金礼，客气道。

金礼一听便准备打道回府。

小五子不依了，耷眉耷脑地委屈道：“小哥，我已经跑了两趟了，再买不到萝卜，少爷要责怪了！”

“泉儿，你回去再运点了吧，莫让他们被责骂！”艾远拉着两小只来到艾泉身边。

“康儿和丽儿也先随你回家，爹抄完书再回去！”

“你们先买多少?”艾泉刚刚也不是不想帮，只是想先跟爹爹碰个头说明情况。

“四十个。”金礼这次是帮五人帮所有人买的。

“我买五斤！”小五子觉得金礼他们看中的东西，一定错不了，将原本计划的三斤升了两级。

“行，你们一个时辰后再来这等我吧！”艾泉掉转骡车往家赶。

为了等爹爹抄完书一起回家，艾泉留下自家吃的十颗，将剩余的萝卜全部装上车。

小五子担心艾泉骗他，悄悄跟着艾泉出了城，发现他往城外最穷的北地而去后，放下了心。

那里住的是辉城最穷的百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一个时辰后，小五子满面笑容地抱着五斤萝卜回到少爷身边。

“辛苦了，切一个过来。剩下的都交给彩蝶！”说完，钟民咳了咳嗓子，最近天燥，他的嗓子又开始不舒服了。

小五子负责少爷的饮食起居，听大夫说得多了，也知道萝卜梨子有润燥止咳的功效。

他多留了几个萝卜，选了一个稍大的萝卜，切成细细的萝卜丝，然后像往常一样，在它上面淋上一层新鲜的蜂蜜。

钟民用筷子拌了拌，等萝卜丝微微渗出甜汁，将萝卜丝和甜汁一起吃下。

整整两节课，钟民都没有发出一声咳嗽。

粗心的他自己没有发觉这件事情，倒是邻桌和他有些不对头的城尉家二公子，阴阳怪气了一句，“听不到你的咳嗽声，真是颇多想念！”

钟民狠狠瞪了他一眼，外加两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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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泉左等又等等不到朱小弟，却等来了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

他是五人组中排行老四嵇安的爷爷嵇大人。

孙子嵇安中午给他送了两根萝卜，说希望自家的庄子也种点这么好吃的萝卜。

嵇大人本是京城的仓廪之官，负责粮食的种植和储藏。当年随越王迁来辉城，继续负责辉城百姓的粮食播种事宜。

他一口下去，心中大惊，为官数十载，他还没吃过如这般汁水盈盈、清脆甘甜的萝卜。

他怀疑这个品种并非本土品种。

萝卜四季都能种，若辉城的贫苦农户能大面积播种这样的萝卜，再由官府将萝卜销往其他城镇，定能给农户们增加一笔固定收入。

雄心壮志的老爷子立即去书院询问萝卜的来处，知道了地点后立马赶来市集。

他眯着眼睛笑道：“小哥，想跟你买五斤萝卜。”

艾泉看着所剩不多的萝卜有些为难，“老爷，我这里面有六颗是留给好友的，只能卖您剩下的。”

“那小哥卖点种子给我吧！”老者继续眯眼笑道。

“这……”艾泉还是头一次遇到买不到蔬果要买种子回去种的奇怪顾客，诧异几秒后，他拒绝了。

他不是不想卖，而是担心他长不出这么好吃的萝卜又要来找自己询问缘由。

老者拿出一两银子，“我只要二十粒种子。”

艾泉犹豫再三，狠心地推开白花花的小银子，“老爷只需给萝卜钱，二十粒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