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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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溪不可置信地向易玊求证:“所以根本就不是白泽认我为主,而白泽玉也根本不是什么你的家传之物。”
易玊不可置否:“对,是我立下血契认小姐为主,白泽玉亦是我的分身,其实我只是真身不在小姐身边,实际上一路走来我一直在追随小姐。小姐若是杀我,自己难免受到血契反噬。”
常溪瞬间有些心疼,白泽兽是易玊的分身,那么在他心口那处柔软的衣料之下,应该也有因她而受的刀伤。
易玊表面装作精神尚好,她却注意到他的脚步有几分虚浮,常溪便猜到他应是还受了内伤。
易玊,你到底还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常溪心想。
她愈发觉得眼前这人的确不简单,从今天开始,她才算是真正认识易玊,常溪摇头嗤道:“我现在才发现,越是表面装作正人君子的正常人,内心比我这种疯子还疯。”
常溪再一次背过易玊,跨步转身面向黑暗,易玊在原地不再跟着她向前,他等着常溪开口。
半晌,常溪的声音终于响起:“易玊我叫不惯,白玊亦不是你真名,以后,我就叫你阿玊。”
“好,小姐就叫我阿玊。”易玊颔首而笑。
其实,“狗玊”也不是不可以......
有传言道,子时是阴阳交汇之时,也就是说半夜十二点到一点的时间是日子周而复始,阴气最重的时候,子时之后鬼魅皆出,百鬼夜行,直至黎明。
彼时,焚鬼门内的情景再一次变化。
明月高悬,却被夜中墨色的翠竹一剑穿喉,遮蔽着的乌云是明月留下的黑色的血,周围除了竹林中流过的溪水仍在潺潺响动。
竹叶在风中只是轻微地颤,水聚则魂还,那些轻微的声响应是在轻唤着竹林间闪烁的黑影和荒地里跳动的磷火。
常溪取出青玉簪,置于溪水之中,再唤出白泽小兽使二者灵力感知,随即白泽小兽摆了摆散发着天青色幽光的尾巴,向溪流上游奔去。
常溪和易玊对视眼神确认,一人双手持刺,一人负手握剑跟上了白泽神兽的脚步。
白泽最后停在了一个崖壁前,化作一道水柱回到了常溪的白泽玉中。
崖壁底部有一个五尺来高神龛,像是人为在岩壁上凿出的,在其中的石头神像更小些,大概只有四尺,嵌在神龛中,仿若是多年未有人祭拜,神像身上披的红绸子都褪了色,青苔趴在神像的脸上让人看不清神仙的面容。
“小姐,你觉得这焚鬼门内出现一尊神像是想告诉我们什么?”易玊双手附上石头神像的面容,却用灵力感知不到任何异样。
常溪答非所问,没好气道:“不知道。我可还没说原谅你,所以你少说话,省得我一听你的声音更来气。”
此时,神龛后的杂草抚了抚常溪的手。
有风!常溪心中惊喜。
风怎么会从岩石里吹出来!这说明神龛后一定还有一个能制造出灵气流动的巨大空间,加之溪水在这附近断流,应该是在神龛后的空间里形成了暗流。
常溪摸到神龛与岩壁连接处的细缝,易玊亦明白常溪的意图,将常溪挡在身后,推开神龛寻到一处洞口。
洞口往内进去是一条狭窄蜿蜒的石道,一次顶多只能容下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匍匐前进。
恰在此时,易玊的身体顿感乏力,呼吸也不由得加快,全身的灵力在体内凝滞不通仿佛被人强行揪紧至心口一处,痛感侵袭全身以致瞬间的麻木。
他失去平衡蜷缩着摔倒在地,渗出的冷汗打湿额前的发丝和渗血的衣襟。
“阿玊?阿玊?”常溪着急蹲下去扶着易玊的肩膀。
一刹那回忆涌上心头,她抬头看见那血色的圆月,方知焚鬼门内噩梦已至,是易玊在身边驱散了她的孤独和惧怕,甚至让她短暂忘却了焚鬼门的真正可怕之处。
焚鬼门内以月辨认时辰,时隔十二时辰,会出现一次血色煞月,煞月出现之时,无论是人是鬼,凡在焚鬼门内,便必须承受骨肉蚕食、心脉欲裂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