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饼
度只有在黄泉才见得,这是魂魄的阴气。
剑已出鞘,易玊转过头,那女子还在失魂落魄的好好走着,四周也并无不妥。
*
“阿玊我做好了,你尝尝。” 常溪捧着一盘油糕递到易玊面前,她仰着头,脸颊被厨房的火气熏得红扑扑的,鼻尖和头发上还沾了面粉。
易玊接过那盘糖油饼,用帕子擦去常溪鼻尖点缀的白色:“多谢小姐。”
“呦呦呦,闻着味儿了,怎么不见你给我做着吃过。”常意迟刚给司梦送过饭,捧着食盒从门里进来。
易玊还未拿到糖油饼,就叫常意迟将最大的那块抢先了去。
热腾腾的糖油饼在常意迟手里来回翻滚,他被烫得叫出来:“你也不知道放凉些再端上来。”
“是给你吃的吗。”常溪佯怒,望着易玊却变了脸色,圆圆的杏眼一闪一闪,“怎么样?”
“很好吃。”易玊咬下一口。
他本不喜甜食,可是常溪喜欢,这是常溪特意为他做的糖油饼,他便能喜欢。
常溪眉眼弯成月牙:“我说过吃甜食会开心,没骗你吧。”
“嗯。”易玊点头,本想摸摸她的头,想到什么,又将手放下来。
“常溪你做得怎么这么难吃,里面的糖都没化,一口甜一口淡的。”常意迟被烫得呼气,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糖油饼都堵不住你的嘴。”常溪斥道,她接过易玊递给她的糖油饼,已经被油纸包好,在手里一点也不烫。
“真的很好吃。”易玊语气笃定。
“吃什么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轻佻,荡漾。
司梦回来了。
“不是要等到日落才叫你们从塔里出来么。”常意迟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将糖油饼给司梦递过去。
“这要感谢匡沛老先生,你们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司梦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还在闹呢,何不去看看。”
果不其然,又是匡沛。
他操起棍子就往一名仆役身上打过去:“小小仆役,也来催促我?老子今天就是一笔都没画,老子就是他妈的画不了一笔,怎么着吧,要画没有,老子命有一条。”
九层木塔下已经围一圈人,夏侯元冲破人群,将那棍子拦在半空:“匡先生何必呢,怎样才能画出来,匡先生有要求尽管提。”
见夏侯元出面,匡沛收了棍子:“我须得有人给我模仿画中人所做的动作。”
“这好办,那就让匡先生的徒弟陪同您入塔。”转念夏侯元想到什么,神色尴尬,“不过匡先生您没有徒弟啊。”
匡沛闻言将木棍往人群里扔过去,吓得人群乱作一团,方才夏侯元的话仿佛戳到了他的什么痛处。
他骂道:“老子是没有徒弟,那你就从煌都给我抓人过来,否则,老子一笔都画不出!”
夏侯元面上赧然,扶着匡沛穿过人群:“是是是,匡先生今天就回屋休息,人我明日就会找来。”
“都散了吧,散了吧。”夏侯元将其他人打发回去。
“夏侯元的脾性也太老好人了。”常意迟道。
常溪扇了他的胳膊一巴掌:“傻子,他就不能是装的,你忘了昨夜司梦说过什么了?”
司梦点头:“没错,匡沛的女儿即便被父亲打,都没有她看见夏侯元的时候害怕。”
“她和夏侯元有什么纠葛?”常溪喃喃。
“说道此人,倒是有一事,我今日在我们院外的廊庭遇见了她,她似乎很害怕,我问她,她却只是摇头。”易玊将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她若真有事,便要自己说出来,若不说,我们也懒得去操那份闲心,更没法救她,正所谓‘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常溪咬下一口糖油糕。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吃了有多少个,心情果然很好。
廊上有人正急匆匆地跑着,常溪叫住那人,正是给她菜谱的孙厨子:“孙大哥,你急什么,我学着您的法子做好了糖油糕,你可要尝尝。”
孙厨子手里提溜着好几只死鸡,长长的鸡脖子吊下来,缠在一起。
孙厨子举起死鸡给常溪看,满面愁容:“我哪有心情吃糖油饼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趁夜里我睡得熟,把我一棚子的鸡杀光了,偷得只留下一两只死鸡还有满地的鸡毛。”
常溪拿下孙大厨肩上粘的鸡毛,眸子立刻冷下来,故作镇定:“孙大哥你去忙吧,想必很快就能抓住凶手。”
“常溪,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司梦感知到常溪的情绪。
“凶手根本找不到,因为这鸡,是厉鬼所杀。”常溪举起那根鸡毛,“厉鬼嗜杀,可是这满院子的人,为什么他只杀鸡,却不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