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孙女不来杀我,看来是要杀你兄长了。”
此话一出,常意迟只觉得心里被什么刺痛了一下,抬眼看着常溪,他眼底涌动的微澜深沉难以探寻。
“也不是,常意迟的命不必我来取,祖母已经出手了不是吗。”
常溪看了眼常意迟,随即很快收敛了目光,不偏不倚的站在两人中间,左边是常意迟和他的三千死士,右边是老太太和常家的一众亲兵,“我今日,是来当这戏中之人,也是来当看戏之人。”
常意迟眸光一冷,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中毒了,此时他任何人都没有告诉,常溪是怎么知道的。
他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孙女倒是聪明,你兄长的确是中了我下的毒,可惜啊可惜,狼长大了,刚要亮出它的利爪,谁知猎户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呢。”老太太的声音和雪一样冷。
此话一落,常意迟腹中的痛意立刻上涌,还来不及他用灵力压制下去,鲜血已经从喉间涌出,口中泛起一股略微苦涩的甜腥。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药丸,才意识到方才出发前已经吃下了最后一颗。
怎么会如此!
常意迟看着手中的鲜血怔了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意识瞬间模糊,正当要倒下去,身后却被稳稳扶住。
熟悉且浓郁的香味刺激着鼻腔,他即刻清醒过来,把他扶住的,不是旁人,正是司梦。
他抿着唇,望着司梦一言不发,心中什么都了然了。
“今日真是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老太太朝司梦颔首,“司梦姑娘稀客,让你见笑了。”
司梦不答,只扶住常意迟,等他缓过来些才开口道:“我是来给他撑场子的,与老太太无关,无所谓见不见笑。”
老太太望着嫱嬷嬷一笑:“奇了,我乱点鸳鸯谱,竟还点出对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可惜了司梦姑娘,以后竟要同我一样,年纪轻轻做个寡妇,即便有你撑腰,即便他凭他的三千死士夺了我的位置,他常意迟也没几日可活了。”
常溪看着常意迟身上的鲜血,只觉得分外扎眼,她镇定了神色:“祖母,请您给兄长解药。”
“他可是想抢你我族长之位的人,你竟还来求我,给他解药。”
老太太眸中满是不屑,像是在厌恶常溪不合时宜的仁慈,“我的好孙女,灼魂草是你为我寻来的,是你亲自交付到我手上的,所以下常意迟身上的毒,也有你的一份。”
常溪深吸一口凉气,司梦果然没有说错,她收敛衣裙,跪在老太太面前:“孙女贻害兄长,不孝不仁不义,已然德不配位,今后难当族长大任,恳求祖母解开兄长体内之毒,将此重任交付给常意迟。”
老太太终于发作,扶着太师椅颤抖着站起来:“你可知道,除了觊觎你我的位置,他早先就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自你离开玄宿族,在清南郡安定下来,他就一直在跟踪你,监视你,你不恨他么。”
常意迟的手忍不住发抖,他本想解释,此番见不得人的作为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他当时羽翼未丰,不得不为老太太办事,老太太让他跟踪监视常溪,他只能照做。
嘴巴张了张,他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为自己解释的资格。
谁知常溪付之一笑:“祖母,兄长,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以为我是个傻的吗。”
众人皆是一怔。
随机才反应过来,是了,怎么可能是她察觉不到,她可在老太太手底下历练三年,进入焚鬼门数次,有弑鬼杀神的能耐。
恐怕,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
她只是任由着他们的所作所为,一言不发,也从不抱怨。
“孙女再次恳请祖母!”
“常溪!”常意迟忍痛吼道。
常溪没有理会,继续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娇嫩的皮肉被地面磨破,渗出不少血来:“孙女恳请祖母,罢黜孙女未来族长之位,为兄长解毒,改立兄长!”
老太太将手里的汤婆子砸出去:“我决不允许我的位置传到一个心怀不轨,谋权篡位的畜生手上!只要我不死,常家就还是我的常家,我说族长是谁便是谁,容不得旁人觊觎。他常意迟今日犯了我的禁,当诛!”
“是么。”
常溪心灰意冷,额间的碎发被雪打湿,遮住她垂下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她从地上站起来,朝常意迟看过去,“兄长。以前这样叫你总不是真心的,还是习惯叫你的大名,对你毕恭毕敬我心里也挺不自在,毕竟你以前老欺负我,可是这次是真心的,我是实实在在把你当我的兄长。”
常意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无言,以北风呼啸当做自己的回应。
常溪本就不准备等待他的回答:“兄长,是小妹不懂事,小妹向你赔罪,是我对不起你,你从不曾对不起我。”
若非父母想让她摆脱神女之身,快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