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
,她本能地感到害怕与恐惧。那个人是谁?他长什么模样?他为什么一定要她?
若微不敢往下想了。
夜色已深,星星阑珊。若微忽而感到寒冷了。
三天了,那人都没来……若微安慰自己,说不定他早就忘了她……她多希望是这样。可若微很快知道自己又在痴想了。
她在心里不断说,停止吧,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赵郁仪确实忘了若微几天。
这几日事务尤其多,赵郁仪一时竟有些忙不及。若微入府那日,底下人来告诉他,说江氏女安置在了映月阁,他道了声知道,转头便忘了。今日得闲,午间,他在书房写着字,偶然一抬眼,便看见了窗外开得正盛的海棠花。
簇簇的殷红,迎风招展,娇妍又妩媚。
他忽而便想起了江氏女。
那日,少女面容昳丽,轻提裙裾,朝他徐徐走来。
水滨池畔,她楚楚的风姿,纤质动人。
她发间海棠花的步摇,在昏黄的天光下,闪烁着亮丽的金光。
赵郁仪渐渐出了神。
夜间,赵郁仪用过晚膳,在庭院中静思。
他盯着夜幕中高悬的明月,任由自己的思绪扩散。夜渐渐深了,他依旧毫无察觉。直到福宁走上前,轻声提醒他:“郎君,天色已晚了。”
赵郁仪的思考被打扰,他微有不悦。福宁连忙跪下,匍匐在地请罪。他沉默数息,方问:“几时了?”
福宁回答:“禀郎君,已是亥时了。”
赵郁仪一点头。福宁小心觑他脸色,见已无责意,连忙站起,恭敬询问:“郎君是要歇息吗?”
却许久不听赵郁仪回答。
福宁微惑。方欲发言,却听赵郁仪开口了。
“不。”他听见他说:“去映月阁。”
已入中夜,府内各处都燃起了明灯。
还未走近映月阁,却已瞧见里头一片昏暗,仅有零星的灯闪烁着光。竟是已经歇下了。
福宁连忙道:“可要奴去提醒一二?”
赵郁仪凝视着前方,微微摇头。他很快来到庭院,有三三两两的婢子正在院中值夜,见他来了,慌忙跪下,有一个还连忙要入内通传。
赵郁仪挥手制止了。他一个人走了进去,连福宁都被留在外面。
宁同那个婢女错愕相视。
若微其实也才刚刚歇下。
她缩在被褥里,盯着漆黑的床顶,根本睡不着。夜晚总是容易激发思念之情,她又想母亲了,也想兄长,也想父亲,想家中的一切……但她知道回不去了。思念之情俞燃俞盛,若微根本无法入睡。她索性在榻上坐起来,抱着枕头看着窗外。
忽然,她听见外间传来人走动的声音。若微一惊,很快的,她听见云霏发出了惊慌的叫声,好像扑通一声跪下了。若微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全身发冷,僵硬的盯着门帘。
门帘很快被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若微愕然与他对视。
是他……竟然是他……
若微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片段,那日父亲的花园,灵渔寺中,青松树下,那只小猫头鹰……
若微口中发涩,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是她了。
海浪般的恐惧与不安朝她卷席而来。
她实在是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
赵郁仪停下,凝视她。
见若微仍然呆坐在榻上,他微感惊讶。几点零星闪烁的烛光下,依稀映出她一张鲜妍娇嫰的脸。那双黑漆漆的明眸里,还泛着怯然的水光。猛然对上赵郁仪的眼睛,她慌张地低下了头。
赵郁仪眸色渐深。
他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抬起若微的下颚。
若微竟是躲闪着,死命低头。
赵郁仪一顿。他无视她的挣扎,强硬抬起她的下巴。
若微的眼中流出莹莹的泪。赵郁仪微微低头,仿佛入神一般,眼睛始终凝视着她的脸庞。
若微一动不敢动。她害怕地看着赵郁仪,只是无声地流泪。
赵郁仪冰冷的手指一下抚过她泪水,淡淡地问:“慌什么?”
若微趁他放松力道,又低下头。
赵郁仪微有不虞。
他一只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强硬掰开她的五指,一边问:“几岁了?”
若微本不想回答。可对方生气般的使力抓紧她的手腕。她惶惶然的,“……十七了。”
赵郁仪于是一笑。“那便及笄了。”他道。很快便欺身上去,含笑低下头,看她一双盈盈的美目,问:“家中没人教过你吗?”
若微一下流出泪。她不敢直视赵郁仪。她害怕看到他的目光——那种居高临下的,欣赏着所有物的目光。她慌张地想要躲闪,可赵郁仪一下制止她。若微缓慢地闻到了蘅薇的飘忽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