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礼（八）

的恶。”

【噫，还突然文绉绉起来了。】

莱兹就和爱丽一起被围在人群的中间，簇拥着向村外面走去。

有些仍在睡梦中的村民被吵醒，看到这奇怪的一幕各自诧异，询问得知情况后，便也带着恨意敌视的目光加入了队伍。

路上还途径了“母亲”的家。

屋里飘出来香味，里面的人大概是在做早饭，听到动静匆匆地打开门往外望。

“发生什么了？”母亲惊愕地问。

就有村民好心告知她：“你的两个孩子侮辱了河神的孩子，这是对神的大不敬。”

母亲手里端着的瓷碗一下子落了地，碗倒是结实，没有碎，但里面的面汤全撒了。

“那是面吗？”爱丽突然看着那边若有所思地问。

莱兹没有回应他，但她看清楚了，地上散落的应该是手擀面，粗面条。

母亲沉默着，失落地、空茫地望着，她隔了十年，昨天才终于再见了两个孩子一面。

她什么都没有再问，只是沉默着加入了队伍。

【嚯，刚刚看她的反应我还以为她要跟这帮刁民据理力争说她的孩子不可能不敬神呢。】

【我也，不求在这个信神的地方能反抗信仰的不合理，至少要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下活路吧？】

【你们想多了，在长期的这种环境压迫下，就算她真的有这个想法，又哪来的胆子能支撑她去张嘴说出这样的话？】

“……”莱兹移开了视线。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来到了河边，这里的水又黑又臭，喝一口能集齐半个元素周期表也说不定。

这条村庄赖以为生的黑河，为他们的田地供给，又为他们提供滋生罪恶的温床，它却只是沉默地，一直沉默着。

天空中又飞过几只黑鸦，留下了它们粗嘎的叫声。

“又有人要死了？”爱丽笑了一声，腰间的双枪早已被他悄无声息地握在了掌心。

河边停靠着一排竹筏，看上面的痕迹很旧了，想必曾经在这条河上过岗，今天为了祭祀才又把它从仓库里翻了出来。

村民们围着莱兹和爱丽，一圈一圈缩紧范围，要把他们逼上竹筏。

“你们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罪吗？”其中一个领头的人质问。

莱兹礼貌地沉默了一下表示自己在思考，然后咧开嘴，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突然就笑了。

她金色的眼瞳比刀锋还要锐利，几乎要刺破眼前的空气，牙齿也尖尖的，像深海里的野兽：“你在问我的罪？”

【草她的眼睛！我的眼睛呃啊啊啊啊谁懂！！】

【我懂，我可太懂了，她的眼睛真的太……怎么说，既吓人又恶心，我要吐了！】

“真可笑，”莱兹声音低沉，语气中的情绪无人能辨明，“到了这里居然还有人要问我的罪。”

问话的人被她的眼睛逼得瑟缩了一下，几乎要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头恶兽。他捏了捏怀里孩子的肩膀，才感觉温度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你犯下了对神的大不敬之罪！”这人带着被众人捧为“村长”的男孩，壮着胆子上前了一大步。

“你毁坏村里的建筑，那些都是河神大人曾留下的神迹！”

“你欺辱黑河的‘村长’，将他束缚在那脏污的地方，你难道不知这是神明的孩子？你难道不知这是神明显圣的奇迹？”

爱丽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他正要开口说：你们自己人欺负这小孩倒是挺欢乐的，怎么那个时候不见你们说他是神迹。

旁边的莱兹却比他更快一步开口。

“对神的大不敬？”她的语气带着少见的戏谑，“那如果我说我拒绝全身心地侍奉神明，拒绝对神奉献自己的一切……”

“——你们难道还要指责我行‘怠惰’之罪吗？”

莱兹缓慢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