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烦,别惹我
个……”
辛酉此时暴躁得很,右手一停,扬起左手往空中一甩,怒道:“我说了扎针的时候别碰我,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这都记不住吗?”
甲辰看看阴沉隐忍的雁无痕,又看看浑身炸毛的辛酉,嘴角在疯狂上扬和极力稳住里来回抖动。
辛酉的脾气一贯不好,尤其在他为医看病时,千万不要问东问西左右干扰他,否则不仅会挨骂,还有可能会被他的银针误伤。
这酆都城内,除了尊主曾对他有知遇之恩,辛酉还能卖他几分薄面,其他人,就算是那位冥界之主亲临,他也不愿多给几分脸色。
甲辰憋了许久,憋到脖子爬上绯色,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辛酉,尊主来看望夭夭姑娘了。”
甲辰藏不住的笑意尽数倾露在那句“尊主”里,听得辛酉浑身一激灵。
辛酉稳稳扎下手中最后一根银针,讪讪回头。
瞧见雁无痕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便站起身,走到距离他一人身位处,若无其事地俯腰恭敬道:“尊主。”
随后微一昂首,眼神凶狠地瞪了甲辰一眼。
雁无痕似乎完全没在意先前发生的一切,很是随意摆了摆手,胶似的目光凝附在桃夭夭身上。
辛酉适时说道:“夭夭姑娘体内郁结了一股寒气,这寒气藏得深又来得狠,连我都很难捕获到它的存在。我有些怀疑……”
他抬眸看了眼雁无痕,停住了嘴。
雁无痕静默了一瞬,轻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闻言,甲辰却大声说道:“不可能!辛酉你是不是诊错了啊?虽说那玄霜缠上了夭夭姑娘,可尊主前几日特意带夭夭姑娘去同归殿解开了。她这几日一没见到尊主,二没触碰忘川河水,体内怎么还会有玄霜?”
辛酉刀似的眼神唰得一下剜过去。
他平生最厌恶的事情就是有人质疑他的医术。
“呵!你当玄霜是什么好打发的东西?同归殿内供奉的九天玄火只能融化尊主和夭夭姑娘之间的冰晶!经脉里的寒气连尊主都无法尽数除去,夭夭姑娘一介娇弱女子,仅凭一些调理身子的乌尾丸,还肖想药到病除?”
听二人在耳边争辩不休,雁无痕皱起了眉头。
这事说起来倒不是九天玄火和乌尾丸的问题,着实是那家伙自己的原因。
照理来说,九天玄火能解玄霜冰晶,割脉放血能释体内寒气,再加上休养身体的乌尾丸,这三个法子叠加一起,足以除去初染不久的玄霜。
可桃夭夭不一样。
她是钦选倒霉鬼,天生少一分气运。
不管法子多靠谱多有效,到她这儿难免出现意外。
雁无痕被他们俩吵的有些烦了,沉声道:“够了。”
甲辰和辛酉不晓得是过于全神贯注没有听见,还是好胜心作祟充耳不闻,两人都没有停下,反倒是吵得更上劲了。
“我说……”雁无痕双眼一闭,声音一沉,如同寒冬里的冰棱根根下坠,“都闭嘴。”
寥寥数字,掷地有声。
整个屋子里顿时万籁俱寂,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桃澍屏住呼吸。
他掀起眼眸,偷偷观察那个满脸写着不耐的男人。
明明五官深邃立体,英气逼人,可偏在这种示威时刻,脸色惨白得瞧不出半点血色。
好似下一秒就要因气血不足昏厥过去。
桃夭夭曾同他说过,雁无痕是酆都城城主,是这座城里术法最高深最不可测的存在,可他看起来好像……
身体不太好?
桃澍不敢草率落下定论。
毕竟都不用雁无痕亲自出手,他的武器问灵都能将他折腾得半死。
甲辰和辛酉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几个信号,最终,甲辰将熬好的药碗端正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辛酉道:“尊主,此药虽不能将夭夭姑娘体内寒气全部除去,但能清热退烧,她今晚也能舒畅些。”
雁无痕缓缓抬起眼帘,薄唇微张:“辛苦了。”
辛酉弯腰行礼,抬脚就要离开。
甲辰见状连忙跟着俯身行礼,正欲浑水摸鱼一同离去,却听雁无痕冷声一唤。
“甲辰。”
“在,尊主。”
他脚步一停,重重踏在地上。
雁无痕拂袖一甩,头也不回,“这几日你就不用看着她了。”
甲辰面上一喜。
看守人的差事不难,只是乏在无趣,必须日日留在碧落宫内,不能抽身去别的地方。
甲辰这些年跟着雁无痕,也算是和他接触时间最长的守侍。雁无痕没有定什么乱七八糟的苛刻规矩,只要不犯下大错或者触碰他的逆鳞,便随他各处去闯。
向来自由散漫惯了的甲辰,从来没有个拘束的,这几日被迫困在碧落宫里,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