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
孟宴臣没有和父母道别便独自回了家,他脑中的弦此刻绷的极紧,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余的人和事。
“孟先生,晚上好,您有一个国际快递寄存在我这里,要现在取走吗?”
前台见他回来,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包裹,摆到台面上。
孟宴臣蹙了蹙眉,工作相关的东西向来是寄到公司去的,他不记得最近有什么国际快递需要接收。
但他还是走过去,取走了那个包裹,轻飘飘的包裹,孟宴臣也没甚在意,开门后随手放在了一边。
他甚至连走到卧室的力气都好似提不起来,将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后指尖勾住领带扣结扯了扯后,仰面躺在了沙发上。
窗外灯光朦胧,影影绰绰的打在蝴蝶标本墙上,那一只只曾经被他亲手装订上的蝴蝶此刻映在他眼底,刺的他头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铃声打破了此刻令人窒息的寂静,孟宴臣捡起被扔在一旁的手机,看着通话界面有些怔愣。
手指顿了顿,缓缓划开了接听键。
看着通话时间一点一点跳动,孟宴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电话那头的人没让他等的太久。
“孟宴臣,我给你寄的包裹显示签收了,你收到了吗?”
孟宴臣看向静静躺在玄关柜子上的包裹,起身走了过去,原来是她寄的,来自阿根廷的国际快递,他早该想到的。
“收到了,还没来得及拆开。”
季晚蝶的声音隐隐透着些期待:“快打开看看,你绝对会喜欢的。”
孟宴臣闻言升起几分好奇,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到一边,包裹很轻,他猜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撕开包裹的一瞬间,孟宴臣随手将玄关灯打开,低头看着掌心的物件,暖黄的光束打在上面,孟宴臣呼吸一滞。
一只光明女神雄蝶标本,翅面有绚丽的金属光泽,整体呈紫蓝色,在其前翅两端有深蓝、湛蓝、浅蓝的变化,美的如此不真实。
指尖隔着玻璃罩点了点,孟宴臣喃喃:“这个很难买到……”
季晚蝶的笑声穿透话筒敲击着他的耳膜:“这样才配得上孟总的身份嘛,算是我上次借宿的谢礼。”
孟宴臣莞尔:“季小姐客气。”
电话那边的季晚蝶顿了顿,迟疑问他:“孟宴臣,你现在心情不好吗?”
孟宴臣哑然,他看向一旁穿衣镜中的自己,唇边分明还有笑痕,只是眉眼深沉,眸中溺了一潭死水。
他收回目光,淡声问:“有吗。”
季晚蝶语气笃定:“有的。”
或许是声音,或许是只言片语间显露出的情绪,季晚蝶直觉今夜的孟宴臣心情很差。
孟宴臣有些沉默,纵横商场多年的孟总此刻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应该笑着道她多想了,但却几次都没能张口。
“孟宴臣,你现在能接视频通话吗?”
她的话题太跳脱,孟宴臣下意识嗯了声。
下一秒,一个视频通话弹了出来,孟宴臣侧头又看了看镜子中的人,才接通了视频通话,
11个小时的时差作用下,阿根廷此时艳阳高照,季晚蝶的镜头先是对着日光,呀了声:“差点忘了我们有时差,国内很晚了吧。”
“还好。”孟宴臣看了看时间,往常这个时间他也总是在加班。
“孟宴臣,想不想看看更漂亮的蝴蝶?”
孟宴臣有一瞬间怔愣,因为季晚蝶突然将镜头反转,正对着她的笑颜。
依旧是那双明亮清透的眸子,鸦黑色的瞳仁闪着熠熠的光,睫毛很长,因为笑着,在眼尾弯起好看的弧度。
那一瞬间,孟宴臣觉得手中的闪蝶似乎都少了三分颜色。
“更漂亮的蝴蝶?”孟宴臣轻咳了声。
“对,阿根廷蝴蝶博物馆,是世界上最大的蝴蝶博物馆哦。”季晚蝶将镜头对准前方的红砖建筑。
“里面允许拍摄吗?”
“不允许,之前系统出现问题,我是来确认结清尾款的,你猜他们会不会把我拦在外面?”
孟宴臣失笑,虽然此刻他心情委实算不上好,但她总能轻易戳中他的笑点。
孟宴臣的视线跟着季晚蝶的镜头一起走进博物馆,他家中标本墙上的蝴蝶种类已经不算少,但比起最大的蝴蝶博物馆可谓是九牛一毛,他的目光不自觉被琳琅满目的蝴蝶吸引。
季晚蝶难得安静,听着讲解员讲解不同种类的蝴蝶,不知算不算巧合,她的镜头总能在孟宴臣注目的标本上精准停留片刻,孟宴臣渐渐抛却杂念沉浸其中,像是看了一部符合口味的纪录片,又像是身临其境的走进了那家远在大洋彼岸的博物馆。
这通视频电话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挂断后孟宴臣看着屏幕上那串代表通话时长的数字有些恍惚。
事实上除非办公需要,孟宴臣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