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院门口很快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铁器相交的声音，阴二月和小苹果缩在屋子里的床底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过了一会，“叮叮当当”的声音戛然而止。

阴二月和小苹果相视一眼，也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起身出去看，只觉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半晌也没声响。

小苹果悄声问道：“二公子，是不是朱雪姐姐把他们打跑了？”

一个粗狂的声音回道：“不是。”

“不是？难道是朱雪姐姐被他们打死了？”

“你猜对了——！阴二月，你这个龟孙子，给老子出来！”

……

小苹果被大刀高高挑起放在火架子上烤的时候，阴二月已经被蓝衣大汉打得口吐鲜血，趴地不起，屋门口朱雪的身子被砍成了两半……小苹果呜呜呜地哭着，底下的火越烧越旺，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满身脂粉味的男人犹在歇斯底里地狂吼着：“给老子打！给老子烤！敢把表哥地盘的鱼都给吃了，真他妈是胆大包天了！烤！打！死了全部扔溪里去喂鱼！哦，那溪里没鱼了，把他们都剁了养鱼苗！”

蓝衣大汉眼看阴二月快要没气了，便小声说道，“表公子，二公子的命是不是得留着……”

阴二月艰难地从眼角缝里看着那男人。他是兄长祁八月的表弟石阮，替兄长掌管着二十四道山涧，白草涧是其中一涧。

石阮狠狠踩了阴二月一脚，“留什么留？大好的机会不把他打死了，留着他继续瓜分表哥的财产？再说了，王主可是早就巴不得他死了呢，哈！哈！对了，这小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吧？把他给老子弄醒了，老子要在他死之前告诉他一切，让他可以死个瞑目！”

很快就有人倒了一盆冷水浇在阴二月的头上，阴二月仍旧闭着眼睛，只是嘴巴里缓缓吐出来几个字，“你说，我听着。”

“呵，还能说话呢！倒是挺耐打！”石阮说着又踩了阴二月一脚，阴二月一动不动，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阴二月，你自称阴二月，是不是也知道自己不是王主的亲生儿子？嗯？啊？”石阮每说一句，便要在阴二月的身体上踩一脚，每踩一脚，阴二月身上都要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这都是你娘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惹的祸啊！你要恨就应该恨你娘！对了，我爹说了，你娘死的时候可幸福了，享尽鱼水之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嘎吱！”又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之后便再也听不见这样的声音了。

“这就死了？”石阮又踩了几下，感觉阴二月身上已没了完好的骨头，就去踩了踩他的脑袋。可脚刚放下去还没贴到阴二月的脸，就再也下不去了。

“谁抓我的脚？！”石阮大呼一声，扭头瞪了眼一旁的蓝衣大汉。

蓝衣大汉连连摆手，“表公子，不是我！不是我！”

“什么地方都可以踩，就是这里不能踩。”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石阮的脚底下传了出来。

抓着石阮脚的手正是阴二月的手。

“你小子的命可真够硬！这样都没死！怪不得王主会留你一命，原来确实有几分资质呢，来人，给老子继续打！把他的肚子给老子剖开！老子要看看，这样你还能不能活！”石阮吆喝着，想把脚拔了出来，谁知道拔了半天却未能从阴二月的手中挣脱。

“先把他的手给老子砍了！”

“咔嚓！”一声脆响，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啊——！啊——！”杀猪般的震天吼一声高过一声。

“咔嚓！”传来硬物碎裂的声音。

鲜血溅了阴二月一脸，石阮的一只脚被他给生生拧断，扔进了旁边的火堆里。

余下几个人大叫一声，猩红着双眼举着斧头砍向阴二月。

“水，可生万物，可灭万物……”低沉微弱的声音再次从底下传来，阴二月缓缓睁开眼睛，一道道水柱倏然自他身底而起，形成一道旋涡，托着他迅速升高，转眼便升至数丈。

石阮一众人刹那被水柱层层包裹，他们的脚底如同被脚镣束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水柱漫过全身，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救。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底下不再有气泡冒出，水里的人都不再挣扎动弹，旋涡慢慢退去，阴二月的身子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除旧骨，获新生……谢谢你们，及全家。”阴二月站了起来，一脚踢倒一个，将石阮一众人全部踩在脚底下，每踩下一个人，就有一道水色的气息升腾而起，灌入阴二月的体内。待他抬起脚时，那个人的躯干就只剩了一张薄薄的皮，柔软无力地贴在地面上。

“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真是稀奇。”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阴二月的脚一顿，扭过头去。

朱雪俯着身子支着个脸，好奇地看着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