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指窗外,提醒林海说林澍也来了。
林海顺着往外看,明白过来后面色和蔼地笑着摇了摇头,说:“林澍这孩子从小脾气不好,说话也难听,平时没少惹你不高兴吧。”
是这样的。
还真是知子莫若父。
芽月很想点头,但多年的礼貌修养还是让她本能地摇了摇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林海笑笑,说:“要是他哪里让你不开心了,我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林澍不坏,他就是……”
他就是因为我和他妈妈的事,才会伤了心,总是冷着一张脸想拒人千里之外。
林海说着不禁叹起了气。
芽月急忙认真摇头,解释林澍没有惹她不高兴,最起码,这阵子是真没有。
从林海办公室出来,林澍颜料也弄差不多了。
芽月跟他一起出了大院往街上走。林澍拿起绘墙的工具说:“我今天下午就在这了,你可以自己骑车子回去。”
芽月没动。
她不会骑车,而且暂时好像也没什么事急着回去。
林澍开始拿刷子沿着之前铺好的线条打底完善上色,芽月在旁边找了个空地坐下安静看着一面墙在林澍手下渐渐变生动鲜活起来。
偶尔也有几个过路的会好奇在旁边驻足看上几分钟,有点吵。
好在林澍画画的时候是全身心的旁若无人的投入,除非画到自己觉得可以停下那一笔,不然他很难被人打断。
路人来来回回换了几波,芽月一直看着林澍手里嫩芽一样柔软干净的绿色向着四周无限蔓延直至眼前出现了像是要冲破墙体承载物一样的生命力。
是春天。
一粒种子冲破束缚生根发芽到最终完成自我生长与探索的春天。
林澍手上动作停下,长呼一口气回头时他才发现,原来芽月还在。
一直在。
接下来一面是夏天,仲夏夜星空下盛开的大朵大朵月季花。
林澍犹豫了许久始终没有想好该从哪里开始下手着色,最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芽月,问:“会画画吗?”
芽月摇头。
林澍递一把刷子给她,说:“你来画一笔。”
啊?
芽月眼睛大了些闪着光怀疑林澍在跟自己开玩笑。
林澍直接走过去不容置疑地握住芽月的手把刷子放到她手里,说:“你只要画你看到这些线条时想到的画面就好。”
林澍眼神坚定,芽月像是被鼓舞到了一样握紧手里刷子往墙那面去。脚下摆着好多种颜色,芽月想了好久,最后笔刷落在了一排五颜六色里最不起眼的枯黄上。
林澍有点看不明白她的意思,站她身后抱着胳膊偏头认真看着芽月在他勾好的线条里涂涂画画。
开始林澍以为芽月是要给花下的地面涂色,结果第一笔,她就落在了画面中间那朵的边缘花瓣上。
干枯了的花朵。
林澍蹙眉,但并没有打断芽月的意思。
一大朵花的边缘花瓣已全部枯萎,林澍以为她要继续用剩下颜料给花心上色的时候,芽月刷子放水里洗干净了拿出来,有沾染了颜料盘里最鲜艳的红色落在了花心上。
林澍慢慢张开嘴巴,来回搓几下颌骨想明白之后,笑了。
这朵花,内心依旧在盛放。
不是所有的鲜花都能在同一个花季里灿烂盛放,要允许有残缺的存在,要努力在残缺里寻找希望。
当然,芽月画下这朵花的时候并没有像想过这些。
芽月放下笔刷不太确定地回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画可不可以,她只是按着林澍说的画出了自己脑海里的画面。
林澍难得一次对着芽月露出肯定的毫不掩饰的笑容。
芽月有些意外。
林澍笑完之后说:“今天不是笨蛋,今天是有点聪明的笨蛋。”
……
天边渐渐起了橘色晚霞。
林澍收拾好东西载芽月一起回家。
路过体育广场的时候正好遇到何琳琳和李飞。李飞还在陪着何琳琳减肥。
“你们?”
何琳琳叫住他们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芽月和林澍八卦。
芽月有些尴尬摆摆手试图否认解释,林澍倒一如既往地淡定无所谓。
无趣。
何琳琳看一眼立马没了继续打趣下去的兴致。
也是,反应过来何琳琳自己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离谱。毕竟林澍和苏礼之间,是个人都会选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