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被干扰的记忆

顾语柠也很难说，陈静慧当初能买通空玄帮她控制霍炜霆，可见这个女人的背景、手段都不一般。

她同意让陈静慧做自己第一个实验者，里面也有好几层原因。

其中一层，看似人畜无害的陈静慧，实则作恶多端。

她是在鼎晟建成的实验室准备期间，才知道霍炜霆早已知道他自己的身世。

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叫张志明的老医生，最终将真相告诉他一个人。

霍炜霆父亲的失踪确实蹊跷，坠崖并非意外，是陈静慧有意引他走进滑雪场禁区。

他爷爷奶奶虽然遭遇车祸，但在住院期间，有人在输液管动了手脚，这才是他们去世的真正的原因。

陈静慧有预谋的，只留下霍炜霆一个人，是为了报复。

她究竟和霍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空玄一概闭口不言，不能说不配合，全然一副与世无争的僧人模样。

让人很难将万人敬仰的大师，和陈静慧联系到一起，霍炜霆之前所谓命格便出自他们联手的结果。

霍炜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空玄最后都无动于衷，只能叫人将他控制起来。

大师的一世英名，因为一个错误，葬送自己的声誉。

即便如此，空玄还能从容无悔，用无欲无求的寡淡神色，告诉霍炜霆，“你命里注定有这一劫，我帮她，也是帮你。”

空玄执着己见，坚定认为自己在帮他们渡劫。

霍炜霆冷眼看着他，“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这个江湖骗子？”

大师的弟子想要辩解，“如果不是用这个办法，你会像霍家其他人一样命丧黄泉。你当时还是一个孩子，陈女士十分固执，她不会轻易放过你。”

霍炜霆看着眼前几个自诩善人的庸人。

“你们眼里只有众生平等，没有法制吗？”

“……”

那时候他只有五岁，他冷问：“企图牺牲一个孩子，只为了劝她归正？”

“……”

“你们信仰的教条，不是用来曲解控制、掌管别人的生活，那是自以为善。穿件裟衣就能包装成神人？天就是天，不是拿来伪装行善的借口。”

他轻蔑一笑，目光阴鸷，“这么多追随者在庙外，你知道自己一句话，对别人影响有多大吗？你没点醒她，放纵她作恶后自食其果，这不是‘与众生为善’，是与罪恶为伍。”

大师年轻的弟子要站出来说话，被空玄抬手拦住。

面对霍炜霆的质问，空玄皆是一副不与俗人争辩的沉默。

好像万人皆醉，他独醒。

看着空玄油盐不进的样子，霍炜霆也无心再多言。

直接安排霍家人监视他的一言一行，为了避免他再去坑害别人，停止他一切活动。

霍炜霆掌握很多空玄‘不作为’，全靠一张嘴鉴定“命格”的证据后，就向上级部门举报，空玄的庙很快就被封了。

即便大难临头，空玄仍然淡定如初，四大皆空，无怨无悔。

顾微微曾经来过这里30次，被拒绝29次，她想起空玄的话，现在才知道这个大师其实早就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底细。

顾语柠听她不甘的吐槽，“原来所谓大师，不过是知道大家的剧本。”

“这算什么大师，就是骗子，害我跑这么多次。”

顾语柠根本不信这些‘在世活神仙’。

霍炜霆也不像会信的人，她也是通过这段时间才知道，他从小就被陈静慧洗脑。

从小孩子抓起，这才是最可怕的。

信仰无罪，用诡辩解释信仰，挟持他人的人生就是毒瘤。

当她看见霍炜霆洞穿一切后，脸上厌恶、痛心的神情，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真情实感。

她深深知道他确实曾经相信过，即便是为了家人，以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以给活着的人带来一线曙光。

他为陈静慧做了这么多，到头来，换来她的无情报复。

换成顾语柠，她也会有天塌地陷的感觉。

看着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阴暗的环境，没有开灯。

高大的身影看上去那么落寞、孤独。

她尽力感同身受，来到他身边，想要给他一个拥抱。

霍炜霆抬眸，惊了一秒，而后抱紧她。

他的头靠在她怀抱里。

那是一种极其温暖、舒适的感觉，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淡淡奶香，安抚人心的温度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