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遇害者见过面之后，你去哪里了？”

“我们去了城西，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租房。”

周不言让人去调取监控取证，自己接过问话的工作，“你们去城西，是之前约好了吗？”

林润泽摇头，“他突然打来电话，让我去城西找他。”

周不言皱眉，审视的眼神盯着林润泽，“见面之后有发生什么事？”

林润泽微阖眼皮，盯着一次性水杯中的水，满满当当，像是一个简陋版的放大镜，能照见人心底的恶念。

回过神，“我下车后，跟他走进巷内，一转身就被他敲晕。醒来后，就没看见他了。”

周不言眉间皱出一个川字，青年的表情没有破绽，不像撒谎，“你没问过他突然约你的理由？”

林润泽凤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偏过头闻到小白龙身上，散发出来的深海味道，既神秘又诱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人死为大。”

基本的问话很快就结束，周不言亲自将人送出警局，拍肩膀感谢，“这次谢谢你了。之后有什么事情，还会联系你的。”

小白龙感受到人类身上传递的消极情绪，弯成一条白银颈链，圈在青年细长的脖颈处，无言地安慰。

林润泽浅浅一笑，“谢谢龙大人。”

走出警局大门后，被白龙指引着藏到转角，“龙大人，我们现在是要监视警察吗？”

龙黎在脑海中整理所知的线索，“从你的叙述中，可以看出孙延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但昨晚的女鬼，修为高深，是一只去世多年的恶鬼。”

“鬼界有鬼界的规矩，恶鬼无法随意报复人类。如果二者无冤无仇，孙延通过哪种媒介招惹到恶鬼，查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或许可以知晓恶鬼的弱点。”

林润泽眺望，周不言和下属正好开车出去，车往西，应该是去案发现场了。

龙黎法力尚不稳定，不宜和恶鬼正面对上，决定：“我们去孙延家。”

一人一龙抬脚离开，全然忘记被遗留在警局卫生间的小猫咪。从内锁住的隔间，橘猫团成一团，在水箱上昏昏欲睡。

*

绕过一栋大楼，经过几条小巷，地面突然变得粗糙不平，昨夜刚下完大雨，低洼处汇集了各种脏污的流水。

在富饶的高楼大厦，人来人往的中心大街，与之相隔一面墙的居民楼，却好似一个天上地下。

龙黎盘在人类头顶，不经意感叹，“人类还真是顽强。”

林润泽从花盆底下拿出钥匙，听到评价，无奈苦笑一声，“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推开门的瞬间，林润泽突然想到，“龙大人，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的搜查不留痕迹？”

一层薄薄的水雾贴在双手双脚上，两人弯腰进入室内，光线全被不远处的高楼遮蔽，而房间内只有一盏小台灯。

借助昏暗的光亮，林润泽在狭窄的房间内开始搜查。

孙延的个人物品很少，甚至可以说得上稀缺。除去一张单人床，就是床尾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各种考公书籍和笔记本。

粗粗翻看，密密麻麻的字迹，字里行间写满了主人公的理想抱负，奈何正不压邪，充满抱负的少年走上了一条歧途。

墙上还贴着一张孙延和他奶奶的合照，背景中的环境虽然比较简陋，两人却都笑得很开心。

林润泽取下照片，心情十分复杂，“其实，他的梦想一直都只是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把养大他的奶奶照顾好。”

“所以他才铤而走险？”

龙黎从书籍中找到一本孙延奶奶的病历本，继续翻，又找到了几个借条。

林润泽接过资料，眉间紧蹙，这几份借条有些不对劲。

龙黎指出：“这上面有晦气。”

龙黎见人疑惑，详细解释道：“人类的体内阴阳守恒，如果阴气偏占上风，那么外界的邪气会慢慢侵蚀，最终吞噬掉整个人体。”

“这晦气也是其中一种，他会让人类的运势变差，捣碎人体的屏障，之后，受到影响的人类，心底的恶念会不断扩散。”

葱白手掌一挥而过，一道黑雾悄然消逝。

“但这并不是首要原因。这丝晦气，晒晒太阳就可以驱散。”

转念一想，“但也无法排除，这丝晦气有部分原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林润泽涨知识，继续揪着几张纸，摩挲之间，发现一个不同点，“龙大人，你瞧。”

青年将笔记本和借条的纸张进行对比，“这两种纸摸起来颗粒感不同，而且左边这张纸的质感比较优异。”

注意到这一点，林润泽各种猜想如泉涌，“现在都流行网贷，而且就算现下有人借钱给孙延，这笔钱的利息也比市面上的低多了。”

“更奇怪的地方在于，”林润泽指着上面的还款日期，“时间精准到昨日凌晨。”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