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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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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祭月。

宫中侍仆无论品阶,尽皆为秋祭忙碌着。一侍女手捧供品穿梭于人群间,险些绊倒。

“慢点!”司礼监的公公瞪了那侍女一眼:“倘若出了差池,有你好果子吃!”

“公公恕罪!”那侍女连忙告饶。

“罢了,”那公公捋了把手中拂尘,慢条斯理道,“可曾见过郎中大人?”

侍女怯懦道:“只半个时辰前见过一面,后面不曾见。”

“空净大师马上就要到了,这人怎还未出来候着?”公公皱眉道:“赶紧着人去寻!”

“是。”侍女惶恐离去。

“公公,公公!”不远处有人惊叫道。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道:“将咱家的魄儿都要吓飞了。”

“郎中大人,殒了!”

拂尘落地,发出沉闷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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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跪了一排人,皆是脸色苍白,噤声不语。

秋祭前日,祠部郎中却溺死在水缸之中,被发现时已经面容青白、全身浮肿。那缸就在距离祭台不远的位置,人流纷杂,一个大活人溺死竟无人察觉。

天安帝坐在高位,神色阴晴不定,俯视众人。

在这般重要的时刻,这样特殊的地点发生命案,无论作案者何人,俨然是在对自己进行挑衅。是谁?太子,还是定北王?又或者,还有什么人在背后觊觎?

他最近总是睡不好,梦中总觉有一束阴毒、粘腻的目光在角落窥伺自己,要将自己从高处拽下。那凶手能于众目睽睽下悄无声息地杀人,倘若他对自己下手呢?

天安帝心中惊惧不安,抬手拿起案边墨砚砸在地上,怒斥道:“竟让奸人如此轻易闯入宫中,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砚台碎成几片,飞起的墨水溅入跪在最前面的司礼监公公眼中,他却生怕触怒龙颜,不敢闭眼,直至眼中布满血丝,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

没人胆敢辩解,无论这罪责落到谁身上,都是斩首的罪。

“祭台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察觉。既然眼睛没用,不若挖了!”天安帝面色涨红,已是怒极。

跪着的人惊恐地抬起头,口中颤声大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锦衣卫!”

一旁立着的侍卫立刻冲上前去,将不断挣扎的人们拖出殿外。凄厉的惨叫笼罩整个养心殿,侧旁立着的侍仆不自主地颤栗,天安帝揉捏眉心,极力克制心中不安。

“定北王呢?”

大殿一片寂静,锦衣卫镇抚使赵能忐忑向前,道:“王爷他……”

“他怎么了?”见底下的人迟迟未开口,天安帝睁眼看向那人。

“王爷尚未来锦衣卫任职。”赵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天安帝深吸一口气,阳穴直跳,怒道:“让他给我滚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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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闲居。

“只见定北王纵马飞身而上,手执百斤大弓,射出穿云破风的一箭,正中那鞑靼圣子的后心!”人声喧嚣,大堂之内一人半踩在桌上,眉飞色舞地描述着荒丘一战。

四周人群爆发热烈喝彩,唯有一形容削瘦的男人呛声道:“你又没上过战场,怎了解得这般清楚?”

人群中央正享受众人掌声的男人面露不满,扬起下巴道:“我虽没机会为大梁抛头颅、洒热血,可我堂哥却是板上钉钉的开平卫所百户。荒丘之战,他是随在定北王身边的!”

旁人不明事理,小声发出惊呼,可那找茬的人显然懂些门路,不屑道:“不过一个小小百户,怎有资格随在主帅身边?”

“你!”

眼见争端要起,台后的掌柜忙小步跑过来,好言劝和。

“倒是传得神乎其神。”二楼雅间,冯澈从阑干边转过身,好笑道。

“荒丘之战打得不容易。鞑靼来势凶猛,我们后方粮草又紧缺,根本不敢出城门与其恶战。”桌边一满面络腮胡的彪壮大汉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继续道:“若非王爷施妙计领骑兵孤军深入,破其包围,永平卫指挥使又是个忠义之士,不顾自身安危亲自押送来粮草,此战胜负当真难辨。”

谢凌川坐在一旁,杯中酒液已见底,却没有再斟:“此战虽胜,鞑靼却尚未走到穷途末路之际,如此轻易求和,只怕有诈。我如今身在京城,卫将军在边关还得多留意风吹草动。”

“自然,我已在边疆各地布下暗哨,蛮人稍有异动便会有信传来。”卫靖道。

“只是,王爷……”话未尽,他重重叹气,愁云满面。

谢凌川知他意思,道:“我留在京中未尝不是好事,你们在漠北行事也就不必束手束脚。”

卫靖愤懑道:“只是圣上竟赐婚顾方明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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