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招,姬发都倾囊相授,恨不得把她当成西岐的候选继承人培养。这话不是乱说,因为姬发真在某次崇应恩从背后偷袭他成功之后,笑得比自己赢了还开心,爽朗地问她要不要考虑以后和他一起回西岐,西岐就缺你这样身姿灵巧借力而胜的勇士。崇应恩收了剑,说好啊,就是到时候我去了你可别嫉妒我比你更受你父兄喜欢。
姬发笑盈盈地说,那不会,然后趁她不注意,一手转腕夺来她手里的的剑,一手包住她半边身子,在她背后牵制住她两个手腕,脚从中立位叉开她的双腿。崇应恩没站稳,直直往后倒,偏偏手又挣脱不出,惊呼一声,却在脑袋即将挨到地面的那一刻落入一个宽厚有力的支撑中。姬发的手掌护住她的后脑勺,及时放开她的手腕,将它们握在自己心口处,屈膝跪趴在地,身子与崇应恩只保持了半个拳头的距离。但他正为自己的偷袭成功而高兴,丝毫没意识到什么不妥。崇应恩看着远山夕晖倾泻而来,在他脸颊周围镀了一层光晕,或者说是他明媚的笑容给深秋时节的暗哑补了一份颜色。
姬发洋洋得意,俯身在女孩耳边说道:
“想做我西岐的勇士,得先打过我。”
说完没等崇应恩大白眼之后的呛声,他手肘一借力,就站了起来,冲她伸出手。
眼前骤然没了遮挡物,崇应恩觉得刺眼,揉了揉,他身上的光好像更亮了。
于是她握住他的手,向下一拉,又把他拉回地面,两人四仰八叉排排躺,看着层叠云彩。
“好啊,我总有一天会打赢你。”
说好了,拉个勾吧。
少年少女的小指缠交,只有天公看到。
3
“你知不知道,我生辰那天,其实见过你两次。”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反正我记得。”
那天夕阳拢住你的身子,你和今天一样好看。
4
朝歌的雪来得猛烈,一夜之内天地纳清裹银,雪深至崇应恩小腿处,但仍扑不灭某人一腔活力。
今日是个难得的休息日,崇应恩深谙弓弦久崩则驰的道理,没打算出门,闲来无事,拿出了许久未戴的箭簇项链。手指抚摸过失去锋芒的刃,恍然间想起母亲将它送给自己那天,她右手食指侧一道细密的红痕。
崇应恩掏取来玄蛇匕,侧刃当地一声锉过箭簇的一翼,尖躁的声响中和了冬日里诡异的静谧。崇应恩手中动作加快,不出一会儿,折翼的簇身,重享本性自由。
然后门外咚咚咚地响,紧接着是姬发压根等不及人去应门的高呼声。
“崇应恩!去骑马!雪天纵马最能考验马术,让我看看徒弟最近有没有背着恩师我偷懒!”
话音还未落他就把自己逗乐说爽了,笑声贱兮兮的。
行吧,去,骑马时万般景色皆为耳目的过客,和射箭一样,只需要盯着前方的目标。崇应恩喜欢这种心里有答案的感觉,就当是放松了。
5
崇应恩看着姬发撒开斗篷,英姿勃发骑在毛色油亮的黑色大马上,肩膀随意裹上一条狐裘,没有章法,仿佛随时会松垮下来,却被他持缰时弯曲的手窝接住。狐裘的绒毛簇拥着他的脸颊,让他的下巴都埋了进去,将他的脸衬得少了些刚毅,多了份柔和。他头毛茸茸的头顶碎发粘了雪粒,又化成水珠滴落几颗在他的眼睫,水汪汪的。
他注意到崇应恩在看他,转头问她好不好看。
崇应恩果然诚实,说好看,要是不说话会更好看。
姬发撇撇嘴,眼睛被崇应恩通体雪白,连着兜帽的白绒披风吸引。在这白茫茫一片天地里,闯入一个白茫茫的人,看久了眼睛疼。
重新看向前方,不好看。
他一边骑着马,一边回忆着一片白色里的那抹颜色。崇应恩舒朗的眉眼这下怎么也下不了心头。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姬发越发觉得,崇应恩天生就属于蓬勃的朝歌。她哪里都是上扬的,眉尾是上扬的,狭长的眼尾是上扬的,笑起来几乎占了她整个下半张脸的嘴角也是上扬的。他总说她笑起来嘴咧得吓死人,崇应恩就锤他一拳,说他懂都不懂,会笑的人才会生活。
“驾!”姬发扬起马鞭,先溜为敬。
“我到曲戈山边等你!”
姬发的声音揉碎在风雪里。
6
曲戈山是郊外一座低矮的山脉,只因每当太阳升起,从缺处照射过来,洒在地面上的影子就像一个鸡鸣戈的形状,所以得了这个名字。
今天是看不见这种场景了。崇应恩下了马,等候多时的姬发邀她来一场近身战。俩人在雪地里搏击,翻滚,飞起的雪花把丢在一边的披风狐裘埋了个干净。最后,姬发抓起一大把雪就往崇应恩的脸上扔,看着她满脸雪白,像带了个滑稽面具一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崇应恩不甘下风,好好的武练变成了幼稚的雪仗。
打着打着,姬发故技重施,把崇应恩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