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其他亲人和好友吗?”
苏平津彻底放下筷子回答:“何康双亲早已过世,摩坨村百姓中尚存他的族亲,关系不近,不是直系亲属。”
“前三例死者什么情况?”
“经过调查,前三例死者或多或少都与摩坨村有干系,有的是妻家,有的出事在摩坨村附近,还有的与摩坨村猎户相识,不得不说,摩坨村十分可疑。”
李秦怡放下茶杯,身子一转眸光炯炯有神,看起来势在必得,道:“既如此,我们去摩坨村一探究竟。”
身子转动带来的香风阵阵,如幽兰般静谧蛊惑人心,苏平津短暂陷入晕眩中,神色怔然,只目光迷离一瞬,苏平津便立即反应过来,来不及深思,惶恐退后劝道:“殿下三思,摩坨村疑云未解,还是呆在庄子上为妥。”
李秦怡愤愤,面上微怒:“你在小瞧本公主吗?第四例死者旁的不丢,偏生丢弃在我去庄子路上,近几日坊间屡有传闻本公主探案青天,无视权贵,此番动作莫说不是奔我去实难解释。”
自从李秦怡协助刑部查清李玉蓁死因,竟拖郗崔两府公子下马,一时名声鼎沸,坊间有心人连拍几出折子戏,反响竟然不错,座无虚席,大抵权贵之间爱恨情仇分外惹人喜爱。而随折子戏名声愈广,李秦怡竟在坊间隐隐有青天之名。
青天断案总是奇诡,百姓喜闻乐见。
这番回应苏平津哑口无言,大晋百姓总是淳厚居多,若存此种心思,倒也不足为奇,可李秦怡安危最为要紧,出不得差池。
于是苏平津梗着脖子硬邦邦继续劝道:“殿下三思,摩坨村情况未明。”
李秦怡被苏平津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心口疼,眼里直冒火,半晌没说一个字。
最后还是苏平津不忍心,退了半步,只约定两人寸步不离,允许禁卫军护卫周围随护,问了案件相关情况便立即回庄子,绝不逗留片刻。
这才熄了这场无声无息的战火。
就这样,李秦怡单方面进行“冷战”。
马车稳稳当当行进,她掀开车帘,金秋时节,窗外一茬茬稻穗不似李秦怡心中所想那样黄澄澄、金灿灿,它们无力弯着腰,稻穗干瘪无光,原该青葱褪金的稻叶此刻却泛黄失去光泽,有气无力垂着。
田野上背脊佝偻的农民面含愁绪望着眼前亩亩稻田,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那是他们一年的收成,粮食欠收,秋天过后,冬天总会来临,他们该如何御寒过大冬。
天下大灾,大晋无一所免。
麻木的眼神,干瘪的稻谷以及绝望的大灾,此情此景,李秦怡的心好似被紧紧攥住,塞入酸水里,起起伏伏,酸涩的说不出话。她想要改变这种无力的处境,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只好放下车帘,眼不见为净。
只是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无法忘却刚才的画面。
无力感几乎将她淹没,苏平津为她倒了一杯茶,摊在桌上放凉,道:“天灾人祸,没有人能避免。为上者若励精图治,他们还有出路。”
“励精图治?皇兄与世家抗权多年,稍有不慎割舍世家利益,他们联合起来忤逆皇兄这种事还少见吗?他们巴不得皇兄是个傀儡,任人摆布,维护他们世家特权。
去年科举,皇兄欲要增大寒门录取比例一事至今仍未定论。”李秦怡很是为皇兄抱不平,恨不得直上盛京剖开那群世家老顽固的心肝好生看看是黑的还是白的,怎的这般没良心。
即使气冲冲,语气不善,苏平津也并未挂在心上,或许李秦怡气鼓鼓的样子,火冒三丈,他在马车里看得分明,分明是率真可爱,心直口快。
嬉笑怒骂,逗趣耍乐着,李秦怡在苏平津的陪同下,渐渐忘了最初的阴郁难受。